“谁介绍来的,也得看素质!知道不!”
“知道了。”
“还有什么事吗?”陈斯洋问。
“没有了。”她看着总经理,“我听司机小柳说晓菲住院了……这几天我有事也没去家里看看,我也不知道。她好些了吗?”
“没什么事了。”说着他拿起桌上的信件。
“那我就出去了,晚上我去看晓菲。”她说。
“不用了,小孩子看什么,明天就出院了。”
她刚要走,陈斯洋叫住了她。
“于晶啊,你买点东西,下午我们去看看逢春。”
第十九章
逢春家还住在老房子里。两间房,外间是厨房,里间是住屋。屋子是土暖气供热是很好,屋子里很冷,春披着羽绒服。床上很凌乱的,被子叠得很不像样子。
陈斯洋于晶的到来,让他即意外又高兴。“二位领导来了,快坐。”他胡乱的弄了一下床。才十几天没见,逢春就变了个人:脸色腊黄,胖头肿脸的,双眼皮变成了肿眼泡;肚子高高隆起,好象怀孕五六个的孕妇一样。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邋里邋遢的。他的样子让陈斯洋很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逢春一脸愁苦,“肝硬化,腹积水。”
“你没去医院看看啊,不行就住院,你的病挺严重啊……”陈斯洋说。他叹了一口气,“这年头,穷人看不起病啊。检查一次就得三五百,抽一次水也不少钱,不抽肚子涨难受……我吃药排水呢……”
“你没有医保吗?”
“医保……厂子没给办,挺好的一个厂子硬是让那王八犊子厂长个给贪黄了!两条生产线也让牛厂长给卖了,钱都变相装到他个人的公司去了,还给两个小姘买了房子,都是三屋厅。三千多工人连养老保险,医保都没有。”陈斯洋气得怒目圆睁,愤愤地说,“那怎么不去告他!”“告,能不告吗……市里省里告了一年多了,也没人出来管。最近有好几十人上北京去了,不信就告不倒他!”说着他猛的站了起来,两手一插,做了个伏身动作,大头朝下,两手撑到脚面,屁股撅得老高,哈着腰不起来了。
陈斯洋于晶互相看了一眼,心说他这是干什么啊?“逢春,你这是练什么功啊……”陈斯洋有意逗他。他扭着脸向上看,“手脚抽筋啊,不撅着不行……你一站起来就抽。”
“这多遭罪啊……不能用药控制吗……”于晶心痛的说。
“没办法啊,医生说我是酒精中毒……看来这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他深为感触地说。“你啊……”陈斯洋话到嘴边没说,此刻能指责他还有什么意义啊。“斯洋啊,我现在是体检到了文革时,那些走资派挨撅是什么滋味了,撅一两个小时那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你看我这脸都控肿了。有时我在想是不是报应啊,我还让老师撅着来。”
陈斯洋笑了,“哎,说来那也怨不得你啊,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你啊,好好养病吧,
别胡思乱想了。你的女儿还没回来啊?”他叹了口气,一脸的沮丧与无奈。“又跑海南去了,十天半月的不来一个电话,一点也只望不上啊!”
“她在那儿干什么啊?”
“她是跟着区文化馆歌舞团去的,从小就喜欢跳舞……”
“每月能给你寄点钱吧?”
他苦笑了一下,“她挣那点钱能够她自己吃穿就不错了,去年春节还打电话管她妈要呢……现在这孩子有几个能只上啊,只她养老做梦吧!”陈斯洋点了点头,“说得没错啊,有些孩子怎么不知道孝敬父母呢,是教育的失败吗?乌鸦还知道反哺呢,说来真是悲哀啊!我真恨不得一头撞死,一了百了!”
“你啊,别那样悲观吗。现在医学这样发达,你这病啊能治好的。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两首诗,很感人的。是个身患绝症的人写给他的癌症病友的,我就抄了下来。好几年了……谁写的我忘了,不过我还能记得诗的内容,我给你写下来。”说着他取出纸笔,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你看看是不是很激励人啊?”
逢春接过一看那诗是这样写的:
《致病友》
堂堂男儿身虽痛,脚踏地狱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