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原本略显干燥的嘴唇变得水润起来了。
吴萦的嘴唇偏薄,按理说不是特别好看的,偏偏长在他的脸上非常合适,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忧郁和脆弱,记得有天钟竞在厨房跟妈妈一起洗碗,两个人聊起了这个留在他们家民宿许多天的男孩。
“长得是很好看,但这种长相的孩子福气薄。”钟母说着递了一个盘子给钟竞擦着,“人家暂时在我们家店里住着,你记得对人家好一点,也不要太闹腾。”
钟竞不知道自己闹腾不闹腾,反正吴萦不怎么跟他说话,也不太直视他的脸。
那么为什么吴萦画笔下的自己,眼神却那么露骨呢?
钟竞又拿起一块西瓜,吃了两口掩饰自己莫名的口干舌燥。
最终,盘子里的西瓜钟竞自己吃了八块,吴萦只吃了一块,钟竞感到有些尴尬,收拾完西瓜皮擦好桌子后问吴萦:“你定好明天的车票了吗?”
他刚说完又摆着手补充:“我没有要探听你隐私的意思!就、就是随口问问。”
之前吴萦为了隐瞒自己的性向一直躲着钟竞,现在一切都曝光了,吴萦有点想破罐子破摔,反而在尴尬过后坦然了点,他换了个坐姿想了想,说道:“还没有。”
钟竞很想问对方能不能多在这逗留几天,又觉得不合适,遂自顾自地红了脸颊。
“我有个不成熟的小建议……”钟竞又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一副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在哪里的样子,“你能不能留两张画给我做纪念?”
“好。”吴萦答应得很爽快,比起速写,他画了更多的水彩,一些比较成功的画作都被他好好地收在箱子里了,“我画了不少,你可以选几张你喜欢的。”
“可、可是我想看你画我诶。”大男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给你当模特好不好?穿衣服不穿衣服都可以哦!”
吴萦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男孩已经站起来并脱掉了身上的短袖,露出了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的躯体。
钟竞笑嘻嘻的给吴萦秀了一下上臂的肌肉,又把手搭在了短裤的裤腰上:“裤子要脱吗?”
“千万不要。”吴萦的脸都要烧起来了,他央求道,“别脱了,求你了。”
钟竞也很听话,乖乖找了个高背椅坐好。
吴萦背着他从行李箱里取出了画板和画纸,颜料已经在昨天寄回了学校没办法用了,他准备给对方画一幅坐姿素描。
他心神不宁地给对方打型,视线时不时飘向钟竞从右胸到左腹的陈年伤痕:“你的伤,怎么回事?”
“小时候不听话背着家长下海游泳,撞到东西了,差点内脏就要掉出来了,还好我命大。”钟竞没心没肺地说。
吴萦想安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伤口太大不好修复,不过不影响活动。”钟竞换了个坐姿,想起吴萦在画画遂又换了回来,他笑着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看,抱歉。”
“我没那么想。”人在做自己擅长的事情时会比较自信,吴萦跟钟竞的对话流畅了许多,“那是你劫后余生的勋章。”
也希望你此后一生顺遂。吴萦想。
对熟知人体结构的人来说,即使想画的对象穿着遮体的衣物,绘者也能将对方的肌肉走向猜得八九不离十,按理说吴萦每天都在画钟竞,今天应该会画得很快才是,但他的视线却总是在对方身体上流连,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在做什么了。
尤其当他开始具体雕刻对方的结构,他就越画越慢,直到没办法下笔为止。
钟竞带着笑意望着他,眼神坦荡。
“我、我没办法画了。”吴萦放下画板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就要走。
钟竞三两步就在吴萦出门前堵到了对方,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之后他顺着吴萦通红的脸颊视线下滑,就发现了重点——吴萦对他的身体起生理反应了。
“对不起。”吴萦又道。
“为什么总是你在道歉啊……”钟竞握着吴萦的双手说,“明明是我不好,明知道你的性向还让你画我。”
严格来说,钟竞是知道吴萦对自己是有性欲的,只是搞体育的人神经比较粗,没想到对方画画也会画得唧唧起立。
有点尴尬,但没关系。
“是我的错,所以我会帮你解决的!”钟竞说。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