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窟寂静,绿焰摇曳,照亮每一张紧绷的面孔。
夷烛立在幽冥光焰中,墨袍猎猎,气息并不显得张狂,却让人有种不可撼动的压迫。他的掌心轻轻抬起。
那魇灵庞大的身躯在半空僵直不动,仿佛只是他手中随意掌控的玩物。
谢知安剑锋微颤,目光冷若冰霜。
“你若真是为了镇魂戟而来,何必拐弯抹角?此刻救我们,不过是想利用我们探路。”
夷烛眼皮微抬,嘴角勾出一抹讥诮。
“你说得没错。但你们若死在这里,我独自闯阵,未必能走到尽头,至于救与不救,不过顺手罢了。”
“像你这样的心机之徒,怕是连喘息都带着算计。”
夷烛并不辩解,反而转向霍思言,目光意味不明地停在她身上。
“你在东溟,已经见识过魂派的余孽,也该明白一件事,这世上,没有永恒的盟友,只有暂时的同路人。”
霍思言并未急着答话,她缓缓抬手,拭去唇角血迹,眼底的光芒如寒星般闪烁。
“所以你要我们如何?”
夷烛笑了,声音低沉而缓慢:“很简单,镇魂戟的踪迹,就在这片雪岭深处,守护灵不过是第一道关隘,你们要活着出去,就必须借我的路,而我也需要你们,替我打开某些我不能触及的门。”
谢知安冷哼一声。
“你把话说得太轻巧,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在最后关头,将刀子插进我们背后?”
夷烛侧首,目光落在他的剑锋上。
那一瞬,石窟中仿佛升起无形的涌动,魇灵的魂焰都随之波动。
“因为我若真要杀你们……”
他缓缓吐出每一个字
“此刻,便无人能挡。”
话音落下,魇灵轰然碎裂,魂焰如星火般溅射,瞬息间湮灭无踪。
石窟重归寂静。
空气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谢知安手中剑锋死死绷紧,却未出手。
他清楚,夷烛说的并非虚言。
若真动起手来,以他们三人此刻伤势,未必能撑过三息。
沈芝冷声开口:“所以,你救我们,只是为了让我们在前面替你死。”
夷烛淡淡一笑。
“死不死在你们自己,可若没有我,你们连怎么死在这地方的都不知道。”
霍思言抬眼,直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