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安轻叹一口气,点头抱起韩烈。
而霍思言站在那片魂灯碎屑飞舞的光辉下,眼神前所未有的沉静。
“他熄灭了一盏灯。”
“但也点亮了……新的局势。”
她转过身,望向昭国的方向。
“昭廷、太后、魂门……都该知道,韩烈不是败于他们。”
“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夜幕如墨,天边沉雪未歇。
昭国边军营帐之内,气氛比寒风更肃。
韩烈魂魄大伤,被安置于内帐静养,太医接连换了三批,无一人敢妄言生死。
谢知安亲守帐前,寸步不离,沈芝则立于营地高处,暗中查探来往人影。
而霍思言,独自走入主帐。
太后的身影依旧端坐帘后,未着华裳,仅着一袭素色宫衣,指间握着一盏铜炉,香烟袅袅。
“韩烈……还活着?”
她语气平淡,似在问天气。
霍思言点头。
“他以身破契,魂裂三重,命虽存,魄不稳。”
“是你亲眼所见?”
霍思言颔首,眼神未变。
“他的确未死。”
太后沉默片刻,缓缓将香炉放下。
“那就好。”
她声音低柔,似有几分疲惫,又似另有所思。
“这场局,从你入东溟起,我就知结局未定。”
“我派你入地宫,从来都不是为了取胜,而是为了试探。”
太后转眸,目光深沉如井。
“我需要知道,他到底站在哪一边。”
霍思言静静看着她,没有接话。
片刻,太后淡笑一声,自言自语般开口:“韩烈是魂术的执火人,他若灭,自会有下一个,但他若留,就还有谈的可能。”
“这世间,并非只有敌与我,还有“未明之人”。”
霍思言冷声道:“太后想与魂派讲和?”
“非也,我要的是魂术归朝,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