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勇说:“广交会结束的时候,阿娇送给我一个象牙挂坠。真象牙,不是牛骨。雕刻的是关公持青龙偃月刀立像。做工极精湛。念头也好啊。武财神嘛!我后来就想着,怎么也得回个礼啊。”
魏振想象着阿娇姑娘送给贾勇的象牙挂坠问:“那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人家阿娇会送给你那么贵重的象牙挂坠吗?”
贾勇掩饰道:“其实象牙料没有羊脂玉料那么值钱。值钱的是工艺。阿娇的姥爷和爸爸都是广州象牙雕刻厂的老艺人,那是几辈子人传下来的手艺。这手艺快失传了。”
魏振执着地说:“你别管是材料值钱,还是工艺值钱吧。要我说,都不值钱,情义无价啊。”
贾勇慌忙道:“我跟阿娇之间真的没有什么。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过话。”
魏振说:“你们俩是没说什么,可就没有人给你们俩穿针引线吗?”
韩健看出来魏振根本无心打趣他,魏振认准了贾勇,要从他那里榨出油水来。韩健凑趣说:“没有个红娘?”
被韩健这么一问,一种奇妙的自豪感在贾勇心里油然而生。
贾勇自豪道:“有啊!阿娇的妈妈托北京工艺行里一个熟人问过我,还很正式的保媒呢。”
贾勇以为这么一说,让魏振听到他想听的,这个话题就过去了。他等着魏振问他,他是怎么回绝人家提亲的。
可魏振却饶有兴致地问:“那阿娇在广州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就跑到非洲去了呢?”
贾勇说:“广州这个地方历史上就是一个通商口岸。明朝不许片板下海的时候,还单独给广州开了个口子。广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很多中东北非的人到中国来,第一站就是广州。”
贾勇看着两个历史知识比他丰富的多的人,不慌不忙地听他白话,就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了。
贾勇清清嗓子说:“穷家富路嘛,非洲人到广州来讨生活,带的硬通货就是象牙。可象牙怎么变现呢?谁来定这个价呢?
“阿娇的妈妈也是以前广州象牙厂的职工,她懂行,她有象牙的销路,她能给象牙定价。阿娇妈妈就成了象牙生意的做市商。
“就是在咱们开世界工艺美术大会的那一年。严打象牙走私。阿娇妈妈就去了非洲,阿娇为了照顾妈妈也去了非洲。这些事我都是听阿娇的一个小姐妹说的,她原来在广交会上给阿娇帮过忙,我们认识。”
贾勇讲完了他了解的阿娇的身世,三个人都沉默了。那年,他们血气方刚的一群外贸员,在北京这边把世界工艺美术大会搞得轰轰烈烈;在广州那边,一对母女落荒而逃,从此背井离乡,浪迹天涯。
“千里姻缘一线牵,”魏振说,“你这一对羊脂玉挂坠,让胡兆宇和阿娇在非洲成了朋友。胡兆宇就想知道,你送给阿娇这个羊脂玉挂坠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
魏振的话不仅说愣了贾勇,也说愣了韩健。韩健显然不知道,魏振刨根问底地了解阿娇佩戴的那个羊脂玉挂坠的来历,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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