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身后传来掌声。
“精彩,实在精彩。”
沈砚之猛然回头,只见火光照出处,一人缓步走出,紫袍玉带,面带微笑。
竟是萧景珩。
“我就知道你会来。”萧景珩悠悠道,“毕竟,这是你唯一的翻盘机会。”
沈砚之冷冷看着他:“你早就发现了地道?”
“不错。”萧景珩笑道,“你以为你隐藏得很深,可你不知道,这十年来,你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我的监视之下。包括你为她戴孝,包括你暗中培养死士,包括你私自铸造虎符……你以为你在布局,其实,你一直在我布的局里。”
沈砚之握紧玉玺,不动声色:“所以,你是要现在杀了我?”
“不。”萧景珩摇头,“我要你活着,跪着把这枚玉玺交给我。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沈砚之,一代权相,最终也不过是我脚下的一粒尘埃。”
话音未落,四周火把骤然点亮,数十名黑衣武士持刀围上。
沈砚之环顾四周,忽然笑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敢来吗?”
萧景珩皱眉。
下一瞬,地面震动,轰然巨响!
地道入口处,火光冲天,碎石飞溅??竟是被人从外部炸毁!
“你……!”萧景珩脸色大变。
“抱歉。”沈砚之淡淡道,“我从不相信,一个人能独自完成这么大的事。所以我提前安排人在外面埋了火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了。”
萧景珩怒极反笑:“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没有出口,我们都会饿死!”
“不一定。”沈砚之望向玉玺,“只要这东西还在,总会有人来找。而当他们找到时,看到的是你挟持首辅、图谋玉玺的画面……你说,陛下会怎么想?太后,又会不会继续保你?”
萧景珩瞳孔收缩。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真正落入陷阱的,是自己。
雨仍在下。
太庙之外,百姓聚集,仰望天空。
有人说,他们看见一道白光升天而去,化作星辰。
没人知道地宫中发生了什么。
但七日后,朝廷突然宣布:御史大夫萧景珩因涉嫌勾结外敌、篡改宗庙档案,已被革职查办,全家流放岭南。同时,相国沈砚之奉旨修订《大雍律例》,并主持编纂《先帝实录》。
至于那枚玉玺,据闻已在一场雷火中损毁,仅存拓片留存内阁。
又过了三个月,沈砚之请辞归隐,皇帝三挽留而不允。临行那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夹道相送。
谁也没注意,在城郊渡口,一艘小舟静静停泊。船头站着一名白衣女子,撑伞等候。
沈砚之踏上船板,回头望了一眼帝都繁华,轻轻一笑。
“走吧。”
小舟顺流而下,驶向烟雨江南。
而在千里之外的某座深山古观中,一名道士缓缓合上一本手札,低声念道:
“相国在上,天下终归清明。”
风过林梢,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