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末,傅柠拼尽全力,近乎透支地斩杀了一头防御惊人的磐石巨猿。滚烫的兽血溅了她满身,她拄着膝盖剧烈喘息,浑身骨头如散架一般。
一道清洁术无声落下,拂去她身上血污。
谢临川不知何时已站在面前,又轻叹了声。
这一个月,对他而言竟格外漫长。
他从未想过,两人之间会陷入如此持久的沉默。她甚至不再看他,不再分给他丝毫曾经鲜活的关注。
他每日都在忍耐。
提醒自己这便是欲擒故纵——是凡俗界话本里常说的、能让女子更加在意的手段。他本不就是想让她喜欢上他么?
可如今他才苦涩地察觉,这“纵”得太过,手中的线,仿佛真要断了。
她醉酒后那句“看不透你啊”言犹在耳,他的冷待,非但没让她靠近,反而将她推得更远。
重新开业,灵境中那两个月,她潜心修炼,偶尔对他接近也只是含笑包容,有时还会脸红。他心中欢喜,也暗自留念。
本以为在灵境中相伴十几载,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总该比从前重一些。
可她收下了沈寂的礼物,手链日日戴着,那对耳坠,竟连来这等险地都未曾取下。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他几乎难以自持。
此刻他主动走来,她却依旧吝于投来一眼。
这一切,都让他恍惚觉得——之前在云梦泽那段时光,不过是他一人臆想的黄粱梦。
他们之间的关系,正以他无法掌控的速度,滑向一种令他心悸的疏离。
而他……竟不知缘由。
“……阿柠,”他终是蹲下身,与她平视,眉头紧锁,声音里是自己都未察觉的妥协与无奈,“那日,你不是答应我一件事么?”
傅柠抬眸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现在就用掉它,”他叹了口气,语气近乎请求,“……像从前那样待我,可好?”
傅柠闻言,脸上忽然绽开一个笑容,仿佛打赢了另一场无声的战役:“好啊!还是我能憋!!”
她利落地站起身,随后自然将手臂伸到他面前,语气理所当然:“再帮我清理一下,刚才那妖兽的血好像有点黏,我没弄干净。有点累了。”
谢临川指尖微动,洁净术的光华再次笼罩她。
愿望达成,可他心头那份沉重,却未减分毫,反而陷得更深。
她答应了,笑容也依旧明亮。
可有什么,终究不一样了。
进入第二个月,同阶的金丹妖兽已难对傅柠构成实质威胁。
她的心态愈发平稳,不见丝毫急躁。
她清楚,突破元婴并非简单的灵力积累,更重心境感悟与契机,急于求成反而落了下乘。她只管专注当下,锤炼己身。
谢临川虽与她恢复了表面交谈,但那层微妙的隔阂并未真正消失。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