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是递过一杯温度刚好的灵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有时是看她练习新法术时,靠得极近,美其名曰“感知灵力流转”,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廓;有时甚至什么都不做,只是支颐坐在一旁,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仿佛看她修炼便是最好的消遣。
傅柠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人是在勾引她吧?手法还挺熟练,一套接一套的。
她是那种把持不住的人吗……咳,好吧,美色当前,偶尔失神也在所难免。
无论如何,她对眼下这段关系很是满意。
不过更让她觉得好笑的是,这位平日里多半待在雅室的谢老师,近来出现在厨房的次数明显变多。
他并不指手画脚,也不打扰她做事,只是安静地占据厨房一角,像一尊好看的门神——纯然守着她。
傅柠有一次忍不住好奇,一边切菜一边问:“谢老师,你很闲?”
谢临川微微侧首,语气平淡自若:“嗯,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现在无事,只是想在这儿待着——不行么,阿柠?”
他仍是那副少年模样,声音清朗好听,可每当唤她名字时,总若有若无地拖着一缕缱绻的尾音。
傅柠被他说得一噎。
也是,细想起来,谢老师最近也忙得很——除了日常备课授课,还为楼中每个人都绘制了传送符,说是危急时刻撕毁即可瞬间返回五味楼。
这份礼不可谓不重。傅柠心中感念,明白他固然是为众人安全着想,但更多是看在她的情面上,爱屋及乌。
不过见大家收下都同他道谢,他表情倒是不错。
算了,她倒也不觉得被冒犯,只是有点新奇,随他去吧。
她耸耸肩,“行,当然行,您请便。”
谢临川这才满意。
而她这样全然不设防、甚至略带纵容的态度,落在有心人眼中,便成了另一番滋味。
首先自然是沈寂。
他将谢临川这些时日显而易见的变化看得分明,心中冷笑连连。
什么“无事”,分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防贼一样防着他接近阿柠。
他虽觉得这位仙君的举动有些可笑,却更生出几分警惕与酸涩。
谢临川的小动作日渐频繁,还仗着师徒之名做得不动声色。偏偏阿柠像是浑然未觉,又或者说……并不抗拒?
沈寂几回想找机会与阿柠说几句话,总被谢临川以各种看似正当的理由打断或旁听。不论是探讨修炼、指点功法,还是递一杯水,他总能适时插入。
这让沈寂心中憋闷,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是“老师”。
更何况,最近还多了个更显眼的麻烦——云梦泽鹿家的小公子鹿斯逢,几乎天天来二楼报到,每回都点名要见阿柠,哪怕匆匆说两句话,也能让他傻笑半天,实在碍眼。
但他也并非全无优势。沈寂轻抚脸上的面具——这是阿柠亲自为他挑选的。
至少在她心里,他沈寂是特别的,是被她视为“自己人”的。这一点,谢临川未必拥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来日方长。
第二个将这一切微妙情势看得通透的,是花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