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想要艾米的内裤的话,免谈。”
“那个,艾米的内裤当然也很重要,但是现在这件事更重要啊,小叶子啊,你哥哥就快死了啊。”
“你哥哥才快死了呢。”我气道,稍候才意识到自己沒有哥哥,连表哥都沒有。
“曹导演,你干嘛说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啊。”
“小叶子,我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嘛,在《血战金陵》里演金陵恶少的吴升,因为和你长得很像,所以我有时候会戏称他是你哥哥哈。”
我眉头一皱,“你说他快要死了,怎么回事,难道拍武戏出了事故。”
“沒,其实是吴升他自己说他快要死了,忧郁症又加重了。”
听曹导演的叙述,我大致理清了事情的全貌。
因为叫鸡被抓,曹导演因祸得福,认识了同一拘留所的“嫖友”,某个卖高档手表的暴户,成功说服他成为赞助商,得到了先期投资2oo万元。
且不说其中的2万元被曹导演公款私用,拿出來购买艾米的签名内裤,就算是赞助商要求的在微电影加入软广告的条件,曹导演也沒有达成。
主要的问題,是“忧郁哥”吴升很有演员的节操,他说自己戴着劳力士手表,无论如何也沒法拍古装戏,因为吴升的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钢琴家,拍戏不为钱只为艺术,所以曹导演就算把片酬提高三倍,他也完全不做变通。
迫于无奈的曹导演只好修改剧本,为了让劳力士获得出场机会,给金陵恶少安排了一场在冰库中的打戏,曹导演的想法是,在不让吴升知道的情况下,把十几只劳力士手表冻在冰块里,然后摄入镜头,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哪料到吴升的身体不是太好,大夏天猛然间进入冰库拍戏,居然拍到一半就感冒了。
感冒并不严重,但是有“忧郁哥”之称的吴升,心境极易受到影响,他因为这场小病,忧郁得更加严重,到了沒法下床的地步。
曹导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吴升还躺在影视城附近的小诊所里,挂最后一个疗程的点滴,重度忧郁的他自觉不久于人世,就对曹导演说,金陵恶少这个角色自己不能继续演了,希望曹导演能理解他的苦衷,放他离开。
跟吴升打了几个月的交道,曹导演心知肚明,他说自己不能再继续演了,逼他也沒用,就算拿出合约來要对方赔违约金,他的父母也会二话不说地拿钱出來,反倒坏了和气。
于是曹导演就跟吴升说,自己心里确实有一个替演的人选(不用问就是我),他和你还长得还挺像,化化妆的话,看过第一集的观众都未必能看得出來换了演员,只是他一直很抵触演反面角色……
吴升听了后很惊讶,“跟我长得像,那他有忧郁症吗。”
曹导演摇头,“沒有,忧郁成你这样的很少见,他总体上还是比较快乐的。”
吴升深吸了一口气,“太好了,沒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长得像我,又很快乐的人啊,我必须要见他一面,曹导演,你把他叫到诊所來,我会试着说服他,让他接替我演金陵恶少的。”
这就是曹导演给我打电话的缘由,硬拉着我去演金陵恶少,他估计我不会同意,于是就让想要退出的吴升來亲自说服我。
“我不是早说过我不演吗。”我气道,“你当初就不应该找一个有忧郁症的人。”
曹导演以非常无辜的语气道:“可是他好不容易像你啊。”
“你也根本不应该找一个像我的人。”
“但是小叶子,人命关天啊,你不去,说不定吴升就会真的升天啦。”
“怎么可能,他得的是忧郁症又不是禽流感,我也不是医生,我去看他有什么用啊。”
“小叶子,忧郁症说到底,还是心理问題,吴升來当演员,为的就是能在扮演别人的时候,感受到一丁点的快乐啊,他见到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你无忧无虑的,说不定病一下子就好起來了呢。”
谁无忧无虑啊,我一天的烦恼多着呢,烦恼的总量简直都能勾引某只外星异兽,跑來跟我签约让我当魔法少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