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推压,炮身都微微震颤,似乎是在发出低沉的警告,积蓄着怒火……
此刻,赵闳却半蹲半弯腰站在炮尾,顺着炮筒尾部那略显得简陋的v形照门,望巩县看去。
赵闳布满老茧的手指缓慢而有力地转动着炮尾下方粗粝的木楔,那是调整炮口俯仰的摇柄。
青铜炮管随之发出沉重的嘎吱声,炮口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点。
在炮尾照门之中,巩县城墙上的角楼,在薄雾之中模糊了轮廓。
『插捻!
』
赵闳大吼。
另外一名火炮手立即摸向腰间的皮囊,抽出一根细长的引信药捻,一边上前,一边用手指捻动药捻末端,确认着它干燥的触感。
然后抽出了腰间的尖锥,小心翼翼的从火门之处扎破了火药饼,再将药捻插入火门之中,确保引信和火药接触,只留一小截干燥的捻头在外。
赵闳扶着火炮,确保火炮在插入药捻引信的过程当中,不产生炮口的偏移,见到了火炮手将引信插好,便是快速的打量了一下火炮情况,最后做了一遍检查,便是往后退了几步,转头看向斐潜所在的中阵位置。
又一面红旗被举起。
同时被举起的还有蓝色旗帜。
赵闳举起手臂大吼道:『预备——!
』
……
……
巩县上的曹军惊慌的叫着,『骠骑军上来了!
步卒,步卒上来了!
』
『弓箭,我们的弓箭手在哪里?!
』
『快,快上去准备!
』
『不,等等,等等!
别冲上去!
』
『火炮,骠骑军火炮!
』
杂乱的号令,让巩县城墙上的曹军兵卒无所适从。
……
……
红旗开始摇摆,然后落下。
『点炮!
』
赵闳的吼声陡然拔高,紧绷如拉满的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