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农夫正趁着太阳未烈,弯腰侍弄着田地里面的庄禾。
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进入秋获了。
一个半大小子气喘吁吁地从官道方向跑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阿耶!
阿耶!
大胜!
骠骑大将军在河洛又打胜仗了!
听说把曹军大营都掀翻了!
』
老农拄着锄头直起腰,布满沟壑的脸上却没有太多激动,『胜了?那……快打完了吧?你二叔……还有前村的柱子……他们是不是快能回来了?要是回来的早,还能赶上吃口新麦哩!
』
他更关心的是在军中服役的儿子和邻家后生何时能归家,地里的活计快忙不过来了。
旁边田地里面的农夫也听到了半大小子的呼喊,便是插嘴说道,『打完?还早着呢!
我听说啊……这巩县后面,还有什么山东!
山东可大着呢!
』
另外一名农夫也凑了过来,『不知道这仗再打下去,粮价还涨不涨?城里粮铺的陈米都涨价好几回了!
再涨,明年开春青黄不接可咋办啊?』
对于这些农夫来说,远处的胜利显然不如近处的吃食更重要。
半大小子有些茫然的看着他耶耶,以及其他的农夫,有些理解,也有些茫然。
胜利的喜悦,在生存的压力面前,显得有些空泛。
『唉……快些打完吧……』最先开口的老农叹了口气,重新弯下腰,粗糙的手指小心地拨开压住庄禾的一块土石。
对他们而言,战争结束意味着劳役减轻、粮价回落、亲人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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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谁胜谁负,只要不是兵灾直接烧到家门口,远不如田里这些庄禾的长势重要。
……
……
长安城东市,某处临街酒肆雅间。
这里是年轻士子们清谈聚会之所。
河洛大捷的消息传来,雅间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但谈论的核心,却与战场上的腥风血雨相去甚远。
『哈哈!
王兄,如何?小弟早言骠骑用兵如神,曹子廉不过
匹夫之勇,巩县必破!
』
一个身着锦缎儒衫的青年抚掌而笑,对着对面略显尴尬的同窗说道。
这身着锦缎儒衫的青年,半月之前还在另外的一些人面前分析过曹洪依托巩水、土垒防御的优势,忧心忡忡的表示骠骑恐怕有难了……
当然,如今他却仿佛从未说过那些丧气话,而是准确预言了骠骑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