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脑袋晕乎乎的,看人都重影,张从宣用力眨眼几次,才勉强辨认出眼前是自家学生。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着急。
“你不能在这……”他条件反射脱口,“回去!”
张起灵静静垂眸,望了眼腕上那双手。
顺着同样低头看去,青年这才后知后觉放开手,揉了揉额角:“你……”
他还想再劝两句,可稍一动脑,就晕的厉害。
看出这份不适,张起灵蹙眉回头看了眼角落——炉上的药火候未足。
而即使说不出缘由,张从宣颇为坚持催促。
略一沉吟,张起灵缓缓出声。
“此处便是族地,老师要我去哪?”
青年蓦地怔愣。
“族地,不是已经搬走到……”他顿了顿,因为晕眩,思维有刹那滞涩。
张起灵面不改色地摇头。
“您忘了吗,是刚从吉省搬到桂地。”
张从宣有一瞬迷茫,可面前小官言辞笃定,让人不由信服。
“是这样?”
那股难言的焦躁感还在,他疑心是有什么事忘了没做,却又不得其解。
张起灵给他盖好,就要再度起身。
“等等——”
张从宣终于有了点思路:“白山,去了哪?怎么没看到他?”
这个孩子年纪最小,一向粘人得很。
往常这种时候,早该急得团团转,赶也赶不走的。
“……他在。”
睫羽垂落,掩住眸中神思,张起灵没有纠正旧称,只是平淡询问:“您要见,我喊人便是……不知是何要事?”
张从宣迟疑起来。
费力想了半晌,才慢慢吐字。
“我想不起来……好像有人跟我说,说,他做了不好的事……我想跟他问清楚,是不是当真做错……”
张起灵忽然瞥了眼门外方向。
不动声色的一扫,在青年察觉前便已快速收回。
“假若,当真是他呢?”
他无声叹了口气,漆黑瞳眸里神色莫辨:“白山若是真的做了错事,您会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