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探索局只需通过校内的漩涡传送阵即可,只是这一次略有不同。
就在脚下的漩涡阵法启动时,罗狄的余光捕捉到吴雯的手指也在跟着转动,但频率略有不同。
嗡!
传送果然偏离了既定路线。
。。。
他坐在废墟边缘,背靠着一根断裂的石柱,晨光像一层薄纱覆在他焦黑的皮肤上,带来刺痛般的灼热。那双手还在滴血,指甲翻卷,指节裂开,像是从地狱深处爬行了百里才抵达人间。但他坐得很稳,仿佛只要不倒下,就still在这场漫长的仪式中占据一席之地。
剁骨刀横在膝上,刀身布满裂痕,却未断。汪海塔给的,他说“能砍开点东西”。现在看来,它砍开了命运本身。
我……还活着?
这句话在舌尖滚了三遍,始终没能真正落定。记忆是碎片,像被风暴撕碎的纸片,在意识边缘飘荡。我记得插入晶体,记得神胎崩解时那声贯穿灵魂的轰鸣,记得玲珑夫人最后的吻??温柔得不像人间所有。可之后呢?我是如何从那个纯白空间逃出来的?还是说,根本不是“逃”,而是被吐出来的残渣?
远处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极有节奏,像是踩着某种古老的拍子。我缓缓抬头,瞳孔收缩。
诺尔走来,左眼依旧空洞,右眼却已戴上一枚金属镜片,泛着幽蓝微光。他拄着那根变形的金属杖,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而在他身后,古斯拖着碳化的左臂,步伐缓慢却坚定。他们都没说话,只是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像是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器物是否还能运转。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诺尔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裂,只发出一声低吼。然后,我抬起手,看着掌心??那里曾浮现出玲珑夫人的符文,如今只剩一道灰黑色的疤痕,像被烙铁烫过的印记。
“罗狄。”我说,声音嘶哑,“我是……罗狄。”
两个字出口,脑海忽然炸开一道闪电。
画面涌现:七岁那年,母亲死于高烧,村里的巫医说她是“被梦吃掉了魂”;十二岁,我在乱葬岗捡骨头换饭吃,第一次看见活尸在月下行走;十八岁,亨特实验室的铁门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递给我一碗汤,说“这是你的新生”……
记忆回来了,但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清晰,却又模糊。
古斯蹲下,用仅存的右手按住我的肩膀:“你消失了整整七天。我们以为你和神胎一起湮灭了。”
“七天?”我喃喃,“可我觉得……只过去了一瞬。”
诺尔冷笑:“在意识场深层,时间是折叠的。你经历了‘终结’,但不知为何,没有彻底消散。也许……是你体内残留的容器基因起了作用。”
“或者。”古斯低声补充,“是她不肯放你走。”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玲珑夫人的脸。不是零号那种冰冷的原型,而是那个会在雨夜为我披衣、会在我噩梦中轻声哼歌的女人。她曾是容器,但她选择了成为人。
“她不是失败品。”我睁开眼,“她是第一个觉醒的。”
诺尔沉默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芯片??正是他最后塞给我的那枚追踪器。它表面布满裂纹,内部的光点仍在微弱闪烁。
“它记录了你最后的数据流。”诺尔道,“虽然大部分已损毁,但在崩溃前一刻,它捕捉到一段异常信号??来自城市地底更深处。”
“更深?”我皱眉,“神胎已经是终点了。”
“不。”诺尔摇头,“神胎是‘孵化室’,不是源头。真正的核心……还在下面。而且,信号显示,那个地方……有心跳。”
我的心猛地一沉。
又是一次搏动。
咚。
咚。
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它不在地下,而在**体内**。
我低头看向胸口,那里并无伤口,却传来一阵阵闷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我的骨骼深处苏醒。我猛然扯开残破的衣襟,只见胸膛皮肤下,一道暗红色的纹路缓缓浮现,如同血管般蔓延,最终形成一个复杂的符号??与亨特实验室门禁卡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你被植入了。”古斯脸色骤变,“不是记忆,是程序。”
“什么程序?”我咬牙。
“重启协议。”诺尔盯着那符号,声音低沉,“当‘终结者’完成任务后,若未完全消亡,则自动激活备份意识??亨特的意识碎片,会借由容器残躯重生。”
我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