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不仅仅是谭珣自己的血,血中又混合着一块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人人知道那是什么的——“肉”。
有两个监生想去扶欧逾,却给他撞开。
欧逾艰难爬起来,他捂着后颈,血自手指缝渗出。
欧逾摇摇晃晃,看向谭珣。
他满面震惊,但在望见谭珣的刹那,眼底却又流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
欧逾甚至不敢细去摸自己的脖颈,因为他手底下有点瘆人的湿热,那块肉已经不在。
而谭珣满脸是血,目光却是狼一样凶狠,仿佛意犹未尽,随时还会扑上来。
他甚至咧嘴向着欧逾笑了:“……谁是贱人?”
欧逾竟然一抖。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谭珣。
他本来该说几句狠话,但此时此刻,心竟被震慑住,无法出声。
“你……”欧逾气虚,面前伸手点了点谭珣,却说不出底下的话。
元学正打破了沉默,呵斥道:“你们是在干什么?竟然私下无故斗殴!成何体统!”
又对欧逾道:“你不是在府里,并未来监内么?怎么竟在这里?是谁先动的手?”
欧逾没理元学正,他转身,本来想走开的。
但眼前一昏,竟软软地倒地,昏厥过去。
“快抬到赵先生那里。”元学正皱眉,上前看了看欧逾脖子上的伤,幸亏是后颈处,肉厚些。
这要是咬在前面,只怕咬破了大脉,欧逾立刻就会死。
几个监生七手八脚地把欧逾抬走。
元学正又回头看向谭珣。
望着他遍体鳞伤的惨状,但一双眼睛却前所未有的亮。
“罢了,”元学正叹息道:“先让赵先生……
赵先生是国子监内的坐诊大夫。不过元学正才张口,就想起欧逾才给弄去,于是吩咐一个侍从道:“快去外头请个大夫来。”
元学正不用细看,也知道谭珣伤的不轻,便叫了一名闻讯而来的学官陪着谭珣去等大夫。
但奇怪的是,谭珣好像没觉着疼。
他擦擦嘴上的血,十分平静地对元学正道:“学正,你不用担心。我、还是第一次觉着……这么痛快。”一想到方才欧逾脸上那种畏惧之色,谭珣只是想大笑。
元学正深深地望着谭珣,唇一动,却没出声。
直到见学官带了谭珣离开,元学正往之前救命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他当然听得出那是黄鹰杰,但黄鹰杰本来也不在监内的。
心慌意乱,赶到事发之处,见门外堵着许多监生,他上前分开众人:“怎么了?”
一个监生道:“学正,黄鹰杰被人捅了一刀……好生吓人!”
另一个道:“学正,是不是真有个杀人凶犯潜藏在监内?专杀监生呢?马缟是不是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