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寒意:“道友以为,贫道这五庄观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楚一凡周身道气骤然涌动,一柄散发着凛冽锋芒的破命刀已然握在手中,眼神锐利如鹰:“如此说来,你也是命门的走狗,在此守株待兔,还假借鹤千子之手引我前来?”
大殿内的声音却忽然柔和下来,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叹息:“你当真要回去?不愿留在此地?”
“非走不可!”楚一凡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
对方再次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你可知,留在此地千年,你能得到多大的机缘?
贫道观你境界已至瓶颈,再难突破,除非能大彻大悟。而在这里,贫道便能助你勘破迷障,成为道门第一人!”
“那又如何?”楚一凡怒极反笑,声音中满是不屑,“若修炼有成,是以背弃忠诚、舍弃兄弟属下与亲人为代价,那这修炼还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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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人都这般凉薄,天下将成何模样?在我看来,长生之路的意义,唯有二字——陪伴!”
他直视着大殿深处,字字铿锵:“道友枯坐于此,与尘埃为伴,纵有高深境界,又有何意义?你与这些无人问津的尘埃,又有何区别?”
大殿内陷入了沉默,足足一刻钟后,那道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复杂:“好一个有情有义的盟主。
只是,你能左右他人的思想吗?就怕你的这份情意,最后反倒成了他人登高的垫脚石。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不后悔吗?即便亲人陨落,你也能承受那份锥心之痛?”
楚一凡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语气不屑:“我与你论事实,你却与我谈假设。
若真有那么一天,背叛我者,我必戮之,让他永生永世轮回,都背负着这份耻辱,生生世世受尽无尽折磨,永不脱离苦海!”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让大殿中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大殿内终于传来接连几声叹息,那声音中似有无奈,又似有深意:“你可知,魔帝、种帝,还有你楚门之人,都是无法轮回的吗?”
“他们的魂与魄,都被天命动过手脚,一旦身死,便是真正的烟消云散,再无来世。”
“除非……你能夺得天下,掌控三天四地的主控权,改写那里的道则,让秩序链将三天四地的气运尽数加持在他们身上,助他们重新凝聚肉身、滋养魂魄,如此,他们才算完整,方能再次进入轮回。”
那声音顿了顿,又道:“你这一回去,大战势必再起。你能承受得起亲人、朋友、属下一个个离你而去吗?你能承受得起亲人或属下背叛,让天道盟从此烟消云散吗?”
“若你能承受这一切,贫道便告诉你一个关于黑面太上的秘密。”
楚一凡闻言,向前几步,来到大殿门前的台阶下,目光锐利地望向殿内,冷冷道:“道友枯坐这秘境之中,却能洞悉天下之事,这份本事,足以让楚某震惊。
想来道友绝非无名之辈,不如打开阵法,你我当面详谈如何?”
“哈哈哈……”大殿内传来一阵笑声,“楚盟主果然老谋深算。只是,还请楚盟主先正面回答贫道的问题。”
楚一凡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黄色蒲团,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沉声道:“若亲人背叛,属下与朋友横尸于前,那便是正道气数已尽。届时,我便入魔,斩尽天下所有不顺我眼之事!”
“但楚某坚信,此时绝非命门收网之时,我也绝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楚门虽不才,却始终坚信,命运要握在自己手中。若天命真要将我逼到绝境,他杀我亲人一个,我便灭他命门一窝!”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长久的寂静,许久之后,那道声音才缓缓响起:“你且坐下,看看黑面太上究竟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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