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还真落在战台上了!”
这一下不只是外门弟子,其他宗门的一些长老都懵了。
“这,不对吧。”尤其是雷羽长老,他可看着紫云山的紫青长老,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紫青道友,不是应该派出你那林渊弟子?为何反倒是派出这……一位化神期来?”
“我这师弟虽是化神期,但……”紫青长老若有若无地看了看台下李寒舟,也知晓李寒舟不是那说大话的人,肯定有所思量。
便是开口回答道:“但足够了。”
“你……”雷羽长老心中怒。。。。。。
夜雨如注,落在南岭山道上,汇成细流顺着石缝蜿蜒而下。少年坐在一处断崖边的破庙檐下,火堆微弱地跳动着,映照他脸上未干的雨水和眼角一道陈年旧疤。包袱摊开在膝前,《回声录》静静躺着,纸页泛黄,边缘已被无数次翻阅磨出毛边。他伸手轻抚封面,仿佛在确认某种存在。
忽然,一阵??声自庙外传来。
不是风扫落叶,也不是野猫踏枝??是人踩在湿泥上的缓慢挪动,带着刻意压制的呼吸。
少年不动声色,只将“回声”剑横置于腿上,指尖轻轻搭在剑柄。火光一闪,庙门口多了一道佝偻身影。
那是个老乞丐,衣衫褴褛,左脚少了一截,拄着根烧焦的木棍。他站在雨幕中,没有进来,只是抬起浑浊的眼,死死盯着少年。
“你……回来了?”声音沙哑得像锈铁相磨。
少年抬眼:“你认得我?”
老乞丐没答,反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包,层层揭开,露出半片破碎的玉佩??青底白纹,刻着一只展翅的鹤。
少年瞳孔一缩。
那是紫云山门禁令符的残片,二十年前一场大火后便再无人能持有。许绾曾说,它只属于一个早已被抹去名字的人:她的师兄,也是《回声录》最初的执笔者。
“你是……守碑人?”少年低声道。
老乞丐咧嘴笑了,牙龈空荡:“我以为你会忘了我们。毕竟,你们这些‘写字的人’,活下来的都不愿提过去。”
少年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没忘。我只是不敢写他的名字。”
“因为他不在了?”老乞丐冷笑,“可你知道吗?就在昨夜,北方‘言路司’的地宫里,第一百零九块无名碑……亮了。”
少年猛地抬头。
“金光持续了三息。”老乞丐逼近一步,雨水顺着他枯瘦的脸颊滑落,“碑文浮现两个字??**我在**。然后,整座地宫的机关自动重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谏魂阵’开始运转。连沈砚都跪下了,他说……‘他回来了’。”
少年的手微微颤抖。
他知道那座地宫。三百年前,最后一位大谏官因直言触怒帝王,被抽骨削舌,尸首焚于铜炉,魂魄镇于碑下。传说只要有人写下“我在”,且真心相信此言不虚,碑中之魂便会感应,哪怕轮回千次,也能借一线回响归来。
“所以……”少年喃喃,“我不是第一个?”
“你是第二千五百五十六个。”老乞丐将玉佩放在地上,推到他面前,“但他选中了你。因为你敢把扫帚当剑用,敢让死人说话,敢教活人不再低头。”
少年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夜坟场布条齐舞的画面。那时他还以为,自己只是借用亡魂的怨念制造幻象。现在才明白??那些声音,本就是等着被听见的回声。
“他们怕的不是你。”老乞丐转身欲走,“是怕‘我在’这两个字,变成燎原之火。”
“等等!”少年叫住他,“总司到底是谁?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老乞丐顿步,背影在雨中模糊如烟。
“你以为户部、县令、黑袍客就是尽头?”他轻笑,“不,他们是狗,咬人的是牵狗的手。而那只手……戴的是龙纹玉扳指。”
话音落下,人已消失在雨夜里,仿佛从未出现。
少年久久未动。
良久,他取出炭笔,在《回声录》新增一页,写下:
>**第一百零九号碑亮起。
>谏魂归位。
>火种非我独燃,乃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