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笑着打趣她,又拉过她的手上下仔细打量,满眼都是慈爱。
「李将军是当世英雄,你有个好归宿,如今又要瓜熟蒂落,师父也为你高兴。」
「……他不过就是个木头桩子一般的莽夫罢了!这会还不知道人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有什么好的!」
新婚不久的女郎一听人夸赞自己的夫君便要害臊,眸子低低垂着,嘴角却高高翘起,压都压不下去,像是一牙弯月。
凝光也被她这含羞的艳光映得年轻了一回,摇头笑她口是心非,之后却话头一转,低声询问道:「他身边可有阿纨信得过之人」
韶音一怔,理会得师父的意思,忙笑着说:「师父想多了!他都如木头一般了,我如何还能信不过他」
凝光听了这话也随她一笑瞅着她却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再次开口道:
「你们小夫妇情谐,这便最好不过,可师父还是要讨人嫌地说上几句小人之言,十七娘姑妄听之。男子与女子不同,他是行伍之人,本就身强力壮,如今又正当盛时,你们二人分别这么久,他难免……」
见韶音脸色微变,凝光急忙掐了剩下的话,缓了缓道:「这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师父说这些也并非是要给你添堵,只是想提醒你,别的都可以睁一只眼丶闭一只眼,唯独子嗣一事上半点都马虎不得。你莫要嫌师父说的话不中听,常言道』靡不如初,鲜克有终『,再如何恩爱,为自己多做些打算总是没错的。」
……
凝光一番话说完便与韶音道歉,自言不该以疏间亲丶倚老卖老,若是教她心里不安,只管左耳听右耳冒,忘记便是
韶音领了她的好意,躺下后努力将她说过的话逐字清除。
可事与愿违,越是拼命想要忘记,越是记得清楚明白。
那些字从凝光嘴里吐出来后,就像是烙在了她心上,一闭上眼就争前恐后地往外冒,横竖撇捺,铁画银钩。
韶音烦躁地捂住脑袋,一连翻了几个身与他分别前夕的情形又浮上心头——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憋得要死要活,还说他忍不住!
事情就是这么不禁想这么一想她才恍然察觉:除了她不便之时,他好像是没有不想的时候!
韶音忽地睁开眼来,皱眉看向身旁沉默的李二,越看越是气不打一处来。
「身强力壮」
她弯起膝盖朝着李二空空荡荡的当下狠狠一顶,「正当盛时」一下比一下用力,「我教你想还想不想哼!你若是敢造次,我就阉了你!」
……
李勖长长吁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浴桶温热的板壁上。激流喷薄过后,心跳如鼓,身上未经日晒的几处白皙皮肤隐隐泛着红,水珠顺着索骨蜿蜒滚落,经过隆起的胸膛和紧绷的小腹,涓滴细流,尽归水中
刚刚造次过一回,馀韵仍禁得起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