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惟庸……我有时候看见他好端端地冲我笑,一转眼,又成了把扇子!呕——」
说到这个,小姑娘激烈地挣扎起来,浑身发抖,指甲不住地往眉心扣去,曹素衣看见自己面色苍白,慌乱地去拽她的手,一伸手,黏腻的血液淋在了手上。
大殿里看不清任何东西,月光都无法从笼着厚厚黑布的窗户处透进来。
曹素衣睁大眼睛,一瞬间又好像看见了那张惨白的面容上满是伤疤和血,眉心那点鲜红朱砂,被生生地抠了下来。
「哇——」
她猛地坐起身,扑到床榻边哇地吐了出来,金杏正在旁边绣帕子,见着这情况,魂都飞了。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夫人!」眼泪大滴大滴掉下,金杏扑过来赶忙给她拍背,「太医,快宣太医!」
「等等!」一口郁气哽在心头,曹素衣强撑着站起身,快步走到书案前,「金杏!」
面容妩媚风流的女子面白似鬼,金杏快步走过来,惊忧十足,「小姐……」
曹素衣把手里的摺纸叠好,混着一荷包亮闪闪的金元宝,「你把这个送去给尚仪局的钱姑姑,托她找个机会,送到徐洗马那。」
「记住,」曹素衣语速极快,「徐无咎徐大人,亲手送到他那,若是他问,就什么都不说,若是不问,就说是我送去的。」
身为皇子侍妾,私自和外臣相接,这要是被发现了,别说她,就连曹素衣都没好果子吃。
金杏毫不犹豫地接过东西,死死藏在衣服里,「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妥这事的!」
明明是正午,日光透过宫殿的雕花窗棂透进来,照得满屋子明亮又和煦,曹素衣站在那,只觉得浑身发冷。
「实在是自己找死……」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指尖都在发抖,「怨不得别人!」
…………
徐辞言的侍读生活过得很是平静。
他每日上午早早到文华殿陪太子读书,散学后又守着人把作业写完,时不时讲解几句。等到下午太子去学骑射这些,就会换其他的侍读来随侍。
那段时间,就是徐辞言到司经局处理公务的时间。
前任洗马姓李,眼下调到六科去了,但事务繁多,一时间并不能交接下来。没拿到印,徐辞言每日更多的时间,是自个待在书库里看书。
只是这种平静生活没能过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五月初五端午节,官员放假,太子也不用去文华殿读书,只用在宫里等着参加晚上的家宴就好。
干顺帝丶太子都赐了粽子丶雄黄酒这些节礼下来,萧璟许是把干顺帝之前说徐辞言不挂好玉的事压在心底,如今趁着节日,还特地在礼盒里塞了块青玉。
徐辞言拿着那块玉左右看看,哭笑不得。
说起来,他以前也有块青玉,还是上京前特意买的,只是品相和手上这块,差得可谓是十万八千里。
那块青玉被徐辞言送给卖羊汤的老伯了,现下八成是在萧璟那里。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自个花钱把玉买下来了,还像是偷了一样心虚,送块品相更好的来。
一想到这,徐辞言又忍不住笑,他单独取了个盒子,把玉郑重地放进去,和干顺帝赐下来的那块一起放在暗阁里。
一个,两个,三个……徐辞言数数自己暗格里的盒子,心底满意,他的好东西都在里面藏着呢。
皇家送来的粽子被林西柳摆到祠堂里供了供,又热了一家子一起做着吃。徐出岫之前年纪小,林西柳不许她喝雄黄酒,只是抿抿做做意思。
不过翻了八月,她就要及笄了,算是个大姑娘了,有司三娘子帮腔,林西柳也没管,任她悄悄地躲着喝了两杯。
徐辞言也尝了口御赐的雄黄酒,比外头买到的要好上许多,只不过单论口感,比他前世喝到的差上不少。
在基层的时候,徐辞言有段时间要去给县里拉投资,企业都看不上那偏远地方,还是徐辞言一桌一桌喝过去,才谈回来的。
许是练着了,徐辞言后来很少喝醉,穿越
之后,这本事也跟着过来了。
是以,当徐家大门被急匆匆敲响,被传唤进宫的时候,徐辞言脑内十分清醒,不断地预演着发生了什么。
「公公,」他坐在马车里,眼含担忧地看向车厢外被吹得发抖的太监,「公公这一路来得辛苦,瞧您这满头大汗的,吹着了可不好了。」
「这马车宽敞,若公公不嫌弃,不妨一同进来避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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