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双眼惊色一闪,道:“你是说,有人能在洛阳城作乱!?不可能,羽林军,禁军都在陛下手中,谁人可以作乱?洛阳城外吗?不应该啊,禁军大营?还是说,八关之中,有人附逆了?”
荀彧摇头,道:“陛下去年回来之后就一反常态,显然是早有察觉,到了现在,怕是要图穷匕见了。”
钟繇语气不安,道:“这种时候我们出京,陛下有个万一怎么办?”
荀彧面不改色,道:“陛下生性谨慎,从来不会行险,无需我们担心。”
钟繇却摇头,道:“必须要有万全之策!”
“你的意思?”荀彧看出来了,钟繇似乎有所想法。
钟繇顿了又顿,凑近他边上,道:“将太子带出京,反正太子殿下也不是第一次出京巡视,你又是他老师,最合适不过。”
荀彧思索片刻,点头道:“好,我离京之前与与陛下说。”
钟繇这才放心,神色和缓,看向洛阳城的天空,不由得感慨道:“自古以来,这朝野纷争就没有断过,伱说,什么时候才能有那大同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荀彧轻轻摇头,这样的世界,只是圣贤躲避俗世的妄想,或许,永远不会出现。
在钟繇与荀彧辞行的时候,洛阳城里依旧热闹。
对于田丰,荀彧,钟繇,荀攸,王朗等人的弹劾,此起彼伏,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更加炽烈。
相较于各地的叛乱,洛阳城的议论声奇怪的显的小的很多,似乎并不是那么关心。
董承府邸。
黑漆漆一片,没有半点灯火,也没有什么声音。
在后院底下的密室里,一盏幽灯跳动,将两旁的人脸上映照忽明忽暗。
“董兄,我没有欺骗于你吧?”桥瑁笑容款款,与董卓道。
董承裹着厚厚的毯子,披头散发,双眸森冷,道:“你倒是好手段。”
桥瑁笑容更多,道:“现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董兄,可认可我的谋划?”
董承眉眼抬起,道:“洛阳城里的事,也是你的算计?”
桥瑁当即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推波助澜而已。朝廷自寻死路,我送一程罢了。”
董承眉眼放下,看着桌面上的诏书,淡淡道:“你以为,就是那十几个人就能成事?分散各地,并无统领,最多半年就会被朝廷剿灭。”
桥瑁笑容不变,道:“那笮融已经占领徐州大半,刘璋、刘表,袁绍随时都会挥师北上,朝廷内忧外患,你觉得还能撑过多久?”
董承冷笑一声,道:“你要只是这样的谋算,我只能说可笑!”
桥瑁有些意外了,道:“董兄有何见教?”
董承面无表情,道:“刘辩继位前后是什么情形,你比我清楚,可最终如何?现在过去五六年,他要兵有兵,要人有人,钱粮兵甲不缺,就凭那些人就想改朝换代,简直愚蠢如猪狗!”
桥瑁脸上笑容不减,反而更加浓郁了,道:“董兄高明。我自是还有后手,不过现在还是与董兄明说之时。这份诏书如何?”
董承深深的看了眼桥瑁,道:“惟妙惟肖,反正我看不出假来。不过,陈留王已没有了那份心气,即便他认为这道遗诏是真的,他只会悄悄烧了,只当从来没见过。”
桥瑁收起‘遗诏’,笑容晦涩的道:“真到了那個时候,不是我们强逼陈留王上位,而是尊奉先帝遗诏,陈留王会自己走上那个位置。”
董承目光有些好奇,道:“你到底有什么后手?”
桥瑁神情向往,双眸出现狂热之色,道:“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后手!”
董承知道问不出来了,低着头,道:“在没有看到你那个后手之前,我是不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