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禹松已然回身,他眉头轻蹙,眸色意味复杂,似乎能洞悉人心,
他究竟是谁?
目的何在?
。。。。。。
殿中烛火未熄,李行韫与李元鹤之间的眸色交锋似乎也未曾偃旗息鼓。
「陛下今夜怎地不与朝臣一同登阁赏月?」
李行韫懒懒打了个哈欠,闻言勾唇,似乎眼下心情愉悦:「那便要问一问皇兄了。」
李元鹤黑眸闪烁,唇角也跟着勾起,故作不明:「陛下这是何意?」
李行韫眉眼轻佻,宽肩一耸,双手一摊,轻轻摇了摇头:「皇兄不必紧张,不过是孤近日酷爱翻阅兵书,到了有些痴狂的地步,便欲与皇兄仔细探究一番。」
李元鹤道:「如此甚好,由此皇兄倒是想起从前在宫中。。。。。。」
「皇兄。」李元鹤的话当即被打断。
李行韫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戒:「从前的事,再如何提及,也不过是过往云烟。」
「就如同从前的皇兄应当也未曾想过,如今会成了朝中唯一的亲王。」
亲王二字,李行韫刻意咬重。
若要论谁最能轻轻松松刺激到李元鹤,那李行韫自然当仁不让,他最是清楚,区区一个亲王之位,如何能满足他们这位野心勃勃的三皇孙殿下?
李元鹤果然脸色微变,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的确如此。」
李行韫道:「还是说回兵法罢。」
「三十六计甚妙,其中第三十五计称为,」李行韫佯装忘记,皱眉顿住,指尖轻叩额前,下一瞬又恍然大悟一般,轻笑道,「想起来了。」
「调虎离山之计。」
此言一出,李元鹤眸色之中瞬时多了几分看不清的别有意味,宛若缭绕薄雾迷障,神色却是如常,拿起玉卮轻抿一口果酒:「此计用于军中屡试不爽,的确有精妙之处。」
李行韫斜睨他一眼,目光幽幽:「但若用于朝堂之中,便显得不那般巧妙了。」
唇中还残留着桃子酒的甜腻味,李元鹤眉头一蹙,唇边却依旧挂笑:「是吗?」
「兵法可运于两军相敌,可朝堂之中,」李行韫轻蔑一笑,托着下颚俯身靠在案桌之上,样子要多戏谑有多戏谑:「仅有一主。」
李元鹤抬眸轻笑不语。
他身后侍卫长庭就在这时突然上前一寸。
李元鹤神色不变,手中玉卮却是忽地倾斜,瞬时之间甜腻的香气浸染在衣袖之上,他面不改色,只歉笑道:「微臣殿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李行韫没应声,仍靠在案桌之上,唇角弧度愈高,竟显几分邪魅之味,现下只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李元鹤退下换衣。
待到殿中无人,李行韫向后靠在了软榻之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哪还存有半点方才盈盈笑意的模样。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问道:「蕙姬呢?」
「万戚宫和沁宜轩都未见身影,应当在阁上赏月呢。」
如鹰一般的长眸倏然一亮,李行韫舔舔牙尖,声音意味不明:「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