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在宣政殿前礼官会面,两人因祭祀之事生了龃龉,吵得不可开交。」
「我也记起来了,当时还想许承直其名果真不虚,小小七品官竟不惧太尉,直言不讳。」
「如今想来,那许承直或早已怀恨在心。」
「怪不得他今日称病不赴夜宴,想来或许与女儿早有预谋意图谋害王家后人。」
「蕙姬娘娘,若是因此事,您因父之事而记恨在心,从而报复王太尉之女,又有何不可?」
局势发展到此,缇淑松开一直紧捏着的裙角,此番她已然没有退路了。
她再次出声点燃火苗:「何况蕙姬娘娘近得圣宠,整日宿于万戚宫中相伴于陛下身旁,平日自然并无什么机会可以对昭仪娘娘下手,其次这中秋夜宴虽人多眼杂,可却也容易掩盖罪证。」
昭昭神色漠然,她看向今夜一直反覆将她拉入死局的缇淑,心中复杂,她原以为缇淑不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娘,只在平日刁难发泄心中所恨,可眼下此刻忽地便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缇淑,只为荣辱二字便要置人于死地,真的值当吗?
正当她欲开口之时,她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
「回禀陛下,微臣现已勘破此案。」
是沈禹松回来了。
第15章无力回天王瑾瑜此刻睁眼清……
沈禹松跪下复命,面色凝重,身后跟着的侍卫还押着一个泪眼婆娑的小女娘,仔细一看,那正是王昭仪宫中的玉兰娘子。
「起来说话。」
沈禹松站起身来,看向李行韫的眸色之中却带上几分迟疑,欲言又止。
李行韫自然清楚沈禹松在顾虑什么:「不必有所忌惮,只管将你所查到的真相如实阐述即可。」
「诺。」
「回禀陛下,微臣探查此案,先以王昭仪所中之毒入手,向倪太医询问毒物妙灵丹所状,得知此毒原呈褐色粉末之形,而羼入水中则得以无色无味。」
「且中此毒者,不到半盏茶便会毒发,如此下毒者必在王昭仪晕前半盏茶时得手。」
「微臣顺势询问王昭仪贴身宫女玉兰,娘娘中毒前是否有旁人近过身,玉兰娘子则答未曾有人近过身,微臣心中便起了疑点。」
「这玉兰娘子的回答有何问题?」越衡并不觉得此番话有何异常,忍不住出声问道。
「微臣问这玉兰娘子之时并未说清是什么时辰是否有旁人近过身。」
此话一出,在场臣子皆恍然大悟,而那越衡却还是紧追不放:「沈状元不会仅凭此点便断定那玉兰娘子的罪责了罢?」
「自沈某心生疑点,便又问玉兰娘子是否离开过娘娘身旁,玉兰娘子答未曾离开过娘娘身侧,一直贴身伺候着。」
「至此,沈某才笃定玉兰娘子造谎。」
越衡不解:「这又是为何?」
「答案就在玉兰娘子的裙角。」
众人皆望向那玉兰娘子的衣裙,在一不太显眼之处发现上面沾有小片的新鲜泥渍。
「适才宴席开始之后,殿外下起小雨,雨虽不大,但必定淋湿土地,这污渍便是在宴席开始之后出殿才沾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