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丝飞扬,一湾蓝色清泓静美。
我心里一热。
我踟蹰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他问。
我看了看他,笑得有些难看,“流苏,如果你不是流月宫的流苏,那该多好。”
他愣了一下,眸子黯淡了一些。
我赶紧说:“我只是随便一说。你的武功天下第一,这样也挺好的。”
他静静地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
我真想扇自己一巴掌,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打哈哈道:“我的意思是……你看,要是我的武功也这么好,我肯定也去弄个什么教主的玩玩,我很理解你,真的。”
他垂下眼睑,低柔地说:“暮儿,你不要变。”
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神情变得有些落寞。
他深深地看着我,说:“你不要会武功,你不要变成别人,你只要是林暮,是我的暮儿。那样就很好。”
他说,我只要是林暮,就很好。
但我不是林暮。
林暮是个不存在的人。
我本来就是别人。
他伸手放在我的手上,他的掌心冰凉。
一滴清凉的水滴滴落在他玉白的手背上。
不知何时开始,细碎的雨滴从无尽高空落下来。
碧水被打碎,一圈,又一圈。
秋雨淅沥,雨打梧桐簌簌,石板透青翠。
行人渐稀,匆匆何处归。
他拉着我站起来,撑开一把油纸伞。
“回去吧。”他轻轻地说。
我握紧拳头,又放开。
然后再握紧拳头。
我说:“流苏,俞森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何要找他?”
流苏站在不远处看我,雨水滴滴答答,打在油纸伞上。
竹色青翠,雨声空明。
水光潋滟风雨声,山色空蒙,多少烟雨楼台。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笑得落寞。
他说:“暮儿,你钓过鱼么?”
我说:“钓过,怎么了?”
他说:“小的时候家里有一个小池子,里面有两条鱼,一条黑色的,一条金色的。只要把针弯成钩子的形状,抓点小虫子挂在上面,鱼儿就会上钩。”
我笑笑,“流苏大宫主也有童年啊。”
他的嘴角弯了弯,继续道:“但是每一次上钩的,都是黑色的鱼儿。”
“每一次,都被鱼钩扎得头破血流,但伤好了以后,又会被鱼饵诱惑,一次又一次地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