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天天同药材打交道,闲来无事,就拿几本医书看看。”
“云姐姐识字?”
“简单的会些,以前乡里有位老先生,我在他的院子里跟着学过。”
云娘用一种玩乐的语气道,“没给束脩,在他院子里偷着学的,他没赶我。”
这整个宫里,江念还是最喜欢同云娘说话,兴许是同为梁国人的原因。
这边二人说着话,另一边刚才那名宫婢在阿星面前,低声下气道:“阿星姐,你得替我在梁妃殿下面前说说话,万莫同我这奴才计较,刚才真是不知道她来。”
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塞到阿星手里:“一点小意思,姐姐收下。”
阿星睨着那荷包,退了回去,嘴角扬起一抹得意:“我能看上你这钱?行了!
梁妃不是那般小气的人,怎会同你一个婢子计较,以后注意就是了。”
她可看不上那点子钱,不过药局婢子的态度让她很受用,有些飘飘然。
以前她在大膳房里都是看别人的眼色,如今走到哪里别人不叫她一声阿星姐?
这份尊贵可是拿钱换不来的。
阿星见时候不早了,走回江念身边:“主子,天色有些晚了。”
江念本想同云娘多说几句话,被阿星一提醒,也就算了,遂起身作别离开。
呼延吉坐在外殿的椅凳上,对木雅吩咐道:“你再去前面看看。”
这已是大王第三次让她出殿探看梁妃有无归来。
木雅应诺而去,才出正殿门,就远远看见江念缓缓朝这边走来。
于是回身报知于大王。
江念进了西殿,外殿的殿柱上已经点上了烛火,将整个西殿照得黄澄澄的,木雅上前从阿星手里迎过江念,笑道:“膳房已备下了饭菜,大王让摆在寝屋。”
江念点了点头,随木雅往寝屋走去。
阿星落后一步,随在她们身后,虽说她现在才是江念的贴身侍婢,不过在木雅面前,她还是不敢拿大。
江念一进寝屋就见呼延吉歪坐在毡毯上,桌案上已摆好饭菜,他却并不动筷,而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你们下去罢。”
木雅得江念吩咐,带着阿星退下。
江念踢鞋,走上毡毯,坐到他的对面,见他面色有些沉郁,猜测他今日一定是去了祥云殿。
这么一想,便起身走到他的身后,跪坐下,说道:“大王累不累?妾给你松乏松乏肩?”
呼延吉不语,倒了一杯酒递向身后,让她喝。
江念就着他的手喝了,他便拉她坐到他身前,说道:“以后祥云殿不必去了,你在王庭尽可自在,不必受任何人的拘束。”
他说让她再不必去祥云殿,那便是不用去了,可他的神情并不轻松,心里一定是烦闷的。
江念缓缓抬起手,用指尖揉了揉他紧蹙的眉心:“大王,你可太操心了,这样会不会老得快?”
呼延吉将她往怀里拢了拢,眉心松开,笑道:“老得快好啊,同你也般配。”
江念一听,气嗔道:“这是嫌我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