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帮忙回下,随便说点什么都行,实在想不出来,那就继续‘六’吧。”
“‘六’的话,一个字,是不是太少了?”
“那就三个‘六’。”
欧阳戎摆摆手。
“三个六?这是何解?”
燕六郎挠挠头,又凝眉疑惑嘀咕:
“还有,明府,你说这位小娘子,写这句诗,还有前两日那句,到底都是些什么意思,卑职大概能猜到她可能是想认识认识明府,可这诗句又做何解?
“同为懒慢园林客,共对萧条雨雪天……是想约明府这个同道中人一起赏雨赏雪吗,欸,现在的才子佳人说话,都是这么含蓄高雅吗?这样说话,未免也太累了点。”
欧阳戎点点头,十分认可,“不知道,要不伱就问问她,回一句‘能不能好好说话’上去,让她别打谜语了。”
燕六郎犹豫道:“那这岂不是唐突了佳人,还显得明府很笨,没她一个姑娘家有文采,这怎么行,要不明府稍微对应一下她的诗……”
欧阳戎停步转脸,张口就来:
“关于回诗这种事,其实很简单的,六郎是真的笨啊。
“来来来,我小小教你一手,记住,既然她写的让你迷惑,那你也写个让她迷惑的呗。”
“让她迷惑?”
燕六郎一愣,转头看着从他身前风一般经过的年轻县令,只见后者刚卷起袖子,就抄起毛笔,走到旁边另一根空荡荡的亭柱前。
年轻县令抬起手,回头笑道:
“这样吧,六郎,咱俩一人回一句,我写一句,你也写一句。”
“可卑职不会拽诗。”
“没事,我教,你写,挑一句写……”
亭柱前,二人交头接耳了好一番。
少顷,事毕,在燕六郎略微古怪的脸色中,二人一身轻松的离开了名为“醉翁”
的凉亭,返回主厅,苏府的酒宴继续。
推杯换盏,笑语告别间,似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月上枝头。
送走贵客的苏府重又安静下来。
还未到夏季,园林内的虫鸣就提前赶来。
不过草丛中的阵阵虫鸣却是让园子显得更空旷寂静了些。
“小姐,你说,他就算再榆木脑袋,也总该开窍了吧?”
穿一袭朱色道袍的束冠女郎走在前方,带着一位脸有婴儿肥的包子脸小侍女,朝前方醉翁亭走去。
后者叽叽喳喳个不停。
似是还对某人回诗颇为期待,林间的青石板小道上,彩绶越过低头细思的苏裹儿,小跑至前方带路。
小丫鬟回头,背手倒退姿势,面朝苏裹儿,嘴里夸赞道:
“还是小姐聪明高明,没有直接贴近,上门还伞,另辟蹊径,先来了个以文回友,矜持高雅一点,这样就不俗气了,和才子佳人书上写的一样哩。
“说不得,欧阳公子现在都还念念不忘小姐风姿与文采,明日就主动找上门来哩,来找小姐讨论诗词,到时候咱们再顺便还伞,这一来二去不就熟了吗,嘻嘻,小姐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