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她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阴影处。
「听见了吗?她还是要你过去呢。」
少年从阴影中走出,依旧戴着窄帽丶低垂着头。
「多谢熊婶,她不愿我跟着,只好寻了你来。」
熊婶走近对方丶前后左右地看了看,有些纳闷地说道。
「季伯的手艺向来很好,就连我都瞧不出你这张脸有何破绽,你又在担心什么?」
季伯的手艺向来精湛,只是他的伪装在她面前似乎从来无所遁形。
少年没说话,身体因极度焦虑而变得有些僵硬,熊婶见状不由得继续劝道。
「其实她身边跟着的那位姑娘也非等闲之辈,你可以少些顾虑的。何况她现在也认不出你,自是不会体谅你这些。」
何止是不体谅,简直是有些肆无忌惮。
尾随一路见到的种种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没有计划的闯入丶撤离路线的缺失丶过分善意的表情丶问诊时的触碰丶不够安全的距离,甚至是转身离开时坦露的后背……
不行,哪里都不行,太多破绽了。
那些院子里关着的可不是什么受苦受难的村民百姓,更不是什么被贬落凡尘的仙子,而是一群被药物控制的亡命之徒,人性之恶与嗜血本能被压抑在那每日一碗的汤药中,不知何时便会不受控制地迸发而出,将靠近他们的人撕成碎片。
再这么下去,他会疯掉的。
她为何要来这里呢?她不该来这里的。
那邱家兄弟当真无用,竟就这么放她进来了,末了派了个粗心大意丶遇事只会拔出刀大喊大叫的辛字营蠢货。
或许,他就不该为了一己私心在船上去见她。
但他做不到。做不到与她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做不到日思夜想却听不到她的声音,做不到就这样与她永远错过。
他如同黑夜里的一只虫,瞥见她光亮的那一刻,便奋不顾身来到她面前。
现下想想,公子琰或许一早便知晓他克服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这点阴暗渴望,所以才会轻描淡写地把这传话的任务交到他手上。而他走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竟亲手将她带到了这危机四伏的院子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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