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瞳孔微颤。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不死心,问:“只有几个小时,为什么还要回来?”
杭敬承噙笑,淡淡道:“回来取份资料,顺便看看你。”
他说得云淡风轻,然而陆敏心脏有点疼,满溢的疼。
杭敬承觉察她的沉默,低头,下巴抵在她颈侧,“申城的事结束就得去历城,年前都回不来了。疼疼我,敏敏。嗯?”
距离放寒假还有将近两个周,至少十天不能见面。陆敏低头,瞧着自己身侧那隐在暗处的深色西装裤。杭敬承牵着她的手探过去。她用力挣脱,摇头,他正欲皱眉,她整个人从他腿上流淌下去,半跪在狭小的车缝间。杭敬承一直埋在温软里的手忽然滑出来,悬在半空,冷白指节蜷了蜷。
泙泠金属碰撞声,吱啦拉链声。
光线不大好,第一次近距离,她手指紧张地蜷紧,眨了眨眼睛,略带着好奇地瞧着那里。
杭敬承一手握着,一手牵起她的手要交给她。陆敏抬手拨开耳边的头发,挂到耳后,抿了抿唇,低头用舌尖轻轻触了下。
杭敬承呼吸停滞,过电似的头皮发麻。松开牵她腕的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揽向自己。
临近四点钟,汽车驶回小区地下车库。
倒车入库,熄火。
陆敏推门下车,眸色潋滟,关车门时衣服不小心被夹住,扭头回看的一瞬间,下颌处干涸的斑白若隐若现。
她抄兜,手里攥了团卫生纸,走了几步,停下里,回身等杭敬承。
视线不经意间略过车牌,又歇落回来,她若有所思。
杭敬承绕到车后,从后备箱拿出她的吉他。
两人一起上楼。杭敬承匆匆换了身衣服,将车钥匙留给她,再次下楼。
电梯里接到电话,信号不大好,听不到对面的声音,杭敬承眉头微皱,视线扫了一圈,就撇到身后的镜子。
新裤子跟刚才那条差不多。
没湿罢了。
眼底晦昧的欲一闪而过。
正准备挂断,电梯到一层。
“喂喂喂?承哥?我说!给你叫的车!在小区门口!车牌!发你微信了!”苏浩对着话筒大声喊。
杭敬承将手机举出去,跟耳朵拉开距离,“听见了。”
他挂断电话,朝楼外走。
“杭先生,有您的信件。”
杭敬承被楼里的物业经理叫住,后者给他一个同城快件。
杭敬承接过,视线落到上面的信息面单上,瞧不出什么,掂了掂,里面应该只有一封信。
苏浩给叫的车已经在等着了。
杭敬承躬身上车,关上车门挡住寒气。
来回两趟飞机,本有些困倦,他抱臂,眼眸半阖,略颓靡,注意到手里的快递信封,视线着落片刻,另只手捏着封口撕开包装。
里面确实有一封信。
白色的信封早已泛黄。
杭敬承指尖微顿。
今年过年早些,一月十四正式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