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偏偏会自己回京呢?
祁祯看着梦中的自己,心中盈满了疑惑不解。
梦境中后来的一切,更是让他心中惊疑。
他看着梦境中的自己,入京后直奔皇子府,看着那个自己手执长剑,到了皇子府门外。
也看着梦境中的沈玲珑,满手鲜血跌跌撞撞闯出了皇子府。
沈玲珑身边,是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跑的沈沁柳。
明明梦境中自己娶的太子妃是沈沁柳,可看着她们姐妹二人往外跑时,梦里的祁祯,眸光未有一瞬落在沈沁柳身上,他一直望着那满手鲜血的玲珑,眸色即有阴狠可怖,又有无尽怜意。
祁祯鬼使神差,好似读懂了梦中自己的情绪。
他想,梦里的自己,应当是在想,沈玲珑的这双手,怎么能染血呢?
她就该被人娇养在后宅里,不经风雨不历霜残,永远干净柔软,不沾半分血污。
梦里的祁祯执剑立在皇子府门外,眼瞧着沈玲珑往自己这边奔来,看着她眸中泪意不止,看着她被沈沁柳握着的手,不住打颤,也看着自己那素来握剑的手,竟也跟着颤了颤。
祁涟追着沈玲珑跑了出来,从玲珑身后拽住了她手,梦里的祁祯,眸子中瞬时便溢出杀意。
他握着长剑,未有半分犹豫,抬手断了祁涟握着沈玲珑的手。
“凭你,也配碰她?”梦中的祁祯,声音极冷极寒,容不得旁人沾染沈玲珑半分。
祁涟瞧着执剑的祁祯,眸中弥漫惊骇。
他凄裂的喊叫,唤着皇子府的守卫。
祁祯剑锋落在他身上,刺入他胸膛。
祁涟口中吐血不止,奄奄一息倒在地上,几无生息,痛极阖眼,瞧着便如死了一般。
皇子府的守卫追了出来,祁祯不能在此多耽搁时间,吩咐暗卫将沈沁柳送回侯府,自己则带着沈玲珑离开京城,去了边塞。
梦中的祁祯,和沈玲珑在边塞生活了许久许久。
他会在练兵之余,带着她看塞北残阳,会在大漠弯月下,为她舞剑。
那是祁祯两世,都不曾想过的场面。
他再不通晓情爱,也看得懂梦中边塞明月下,那个自己望着沈玲珑的眸光。
那个祁祯,望着沈玲珑时的眸光,比天边的明月还要灼灼。
怕是在他心中,便是天际弯月,也不及沈玲珑十之一二的动人。
那是情爱,是炽热的感情。
可为什么呢?这样浓烈的感情因何而起呢?
祁祯未曾在梦中见过梦里的祁祯与玲珑之间,是因何而起。
自然,也无法真切明白梦中自己那股子浓烈的感情。
他尚未理清思绪,眼前一晃,视线便又被拉到了一个场景中。
这回,没有了沈玲珑,他立在洛阳城门上,看着城下来来往往的伤者,心中满溢悲痛。
郑国公世子一身血污打马赶来,到了祁祯跟前。
同他说:“三皇子投了鞑靼,开了金陵城门,金陵失守。”
这句话落,祁祯从梦境中惊醒。
梦里的祁祯,当年断了三皇子一手,又刺穿了他胸膛,皇子府里皇帝留下的宫中守卫救下了他,将人带入了宫中养着。
皇帝疼爱幼子,如何舍得儿子就这般死了,花费不少心思救活了他,可人是活了,却因伤了心脉,伤重的如同活死人一般。
皇帝无法,又忧心祁祯仍要执意索幼子性命,担心这伤的如同活死人般的小儿子,无半点能力自保,只得公布了三皇子的死讯,暗地里将人藏在了暗道里。
待到后来祁涟恢复意识,心口的剑伤仍然折磨着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皇帝顾忌祁祯,又执意不肯昭告世人祁涟还活着,只让世人以为,三皇子早早便死了。
祁涟在一日日的伤痛折磨中恨祁祯入骨,甚至为了复仇,不惜投了鞑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