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尾,叶星辞咬着笔杆苦思冥想,又留下两句诗:红绡青丝冷,结发烙此心。
旁边,绘了一个红色锦囊。
数日后,心上人回道:别离如月缺,终作璧人圆。
“璧人圆……还是逸之哥哥写得好,这可叫我怎么接呢。”
深夜,烛泪在灯盏堆积成赤珊瑚,叶星辞在帐中踱步,“圆啊圆,还有啥是圆的,我屁股也圆……”
烛光将主帅徘徊的身影投在毡布,挺拔如山岩,精致如玉兰枝。
眉弓下的淡影,似墨蝶开合的翅,栖息在壁垒森然的军营,聆听士卒的呓语。
“从前在东宫时,真该好好听师傅讲课。
看看现在,写一句情诗得琢磨半天。
一天吃六斤饼,憋不出五个字。”
想得烦了,叶星辞熄灭灯火,枕戈而眠。
人总是会在黑暗中,想起最爱的人。
相思像昼伏夜出的兽,撕咬着他,伤口里流出的是泪和蜜……
忽然,叶星辞起身,裹起斗篷,提枪而出。
他在营中夜巡查岗,检查防务,过了一个时辰才重新躺下。
然后,奖励自己,全心全意地去想楚翊。
挂帅之后,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以至于把心思多分给楚翊一点都会觉得是在放纵。
“报——”
传令兵清晰的通报声,打断了放纵中的叶星辞。
他立即回应,只听对方道:“禀将军,齐营遣使而来,就一个人。”
叶星辞心里一动:“有请。”
他在中军接见了来者,是二哥的亲信。
对方目的简单,只冷着脸问了一个问题:叶大将军还活着吗?
叶星辞也冷着脸,给予肯定的答复。
使者点点头,便离开昌营,单骑驰入夜幕。
是啊,人总是会在黑暗中,想起最爱的人。
看来,二哥太过思念父亲,又失联已久,终于在一个抓心挠肝的夜里,派人来问。
这让叶星辞发觉,二哥最怕的不是丢城失地,而是失去家族的主心骨。
不怕国破,只怕家亡。
他愈发坚定,只要困着父亲,二哥必败无疑!
“我得把这事告诉逸之哥哥。”
他立即将这一判断写入回信,刚停笔,便听于章远在帐外求见。
好友进门时,带进一股冷风,叶星辞浑身都缩了一下。
于章远风尘罩面,带着跋涉后的疲惫。
他犹豫一下,咬了咬牙才开口:“我刚从重云关赶回来,带了最近的邸报。
有两个坏消息,一个有点坏,一个更坏。”
“先说有点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