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个昌兵勒索齐国商人,事主告到军中。
要依军法关押问讯时,才发现几人遁逃无踪。
“而且……”
那官员尴尬地顿了一下,“他们几个是叶将军的亲兵,就是从前罪役营的。”
叶星辞心口一缩,像紧绷的鼓面被锤了一下。
是他将罪役营的弟兄转为军籍,想带他们活出个人样。
人心参差,这百十号人里,有的英勇捐躯,有的刻苦操练,那必然也有继续捞偏门的。
“知道了,我会处理。”
叶星辞沉着应对,先去营中仔细搜查那五人的铺位,发现有纸和笔墨。
他们都不识字,同帐的也说,他们并没在自学。
若有这上进心,怎会勒索齐国百姓。
可以推断,一定是画了些营防图之类,作为投名状,叛投齐军去了。
“他娘的——”
叶星辞怒火中烧,飞起一脚,踹翻了整条通铺。
像烙长条饼似的,给床板翻了个面。
“怎么办?”
宋卓焦急地压低声音,“他们不知你的整体计划,但知道今日的试探是佯败啊。”
没错,被父亲得知,必然会造成损失。
只是,难以估计大小。
难道,要为了几个杂碎,改变全盘计划?
“快派人追,也许来得及。”
宋卓急道。
“不。”
叶星辞窝火地用指节敲击额头,“很可能追不到,反被齐军觉察。
那样,更坐实了他们的利用价值。”
他后背发凉,忧急感在额头凝结成细密的汗珠。
钦差还在呢,怎么偏这时出岔子?
冷静,三思。
楚翊的临别赠言响在耳际,他合起双目,静心思考。
转瞬之间,相思与计策一起涌上心头。
叶星辞压下情思,整理了踹翻的床板,神情自若,信步回到中军。
他招来负责探报的可靠军官,询问:“昭阳关附近,哪可能藏着齐军的斥候?”
答曰:“郊外村店,茶摊,酒肆,娼寮。”
“选几个可靠的,在那附近喝酒装醉,跟店家、妓女放出风去。”
叶星辞从容安排,“就说,叶将军派了五个精锐亲信伪装成叛徒,打入齐军内部。
假意投诚,实则刺探军情。”
对方怔了一下,眨眨眼,忽然兴奋道:“这是假手致戮,几天后,齐军就会替我们除害!”
“嘘……”
叶星辞将食指竖在唇边,狡黠地挑眉一笑。
熠熠眸光如透明的刀子,隔空架在了叛徒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