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着的人搅弄着茶叶,他特地思考了片刻,这才慢悠悠回答:「一天一夜。」
比预期的要短,乱步爬了出来,顺带裹紧了衣服:「怎么样,看你的表情有什么想告诉我。」
「那确实。」太宰治专心煮着茶,仿佛只是随口敷衍那般,「但是你现在需要吃饭了。」
乱步确实有些饿了,他先捻起桌子上一块红豆方糕塞入嘴里,然后干噎的口感又让他睁大眼睛。
太宰治顺势递上早就在晾的温水,他的脸上带着些笑容:「诅咒解除了哦。」
听着这样的话,乱步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但顺着太宰的视线,他还是下意识摸向脖子。
「是痕迹消失了吗。」
脖颈处只留下一道不明显的疤痕,浅浅一道像是发丝那般细微。而原本占据在皮肤上的丶鲜红的痕迹,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消退了。
摸着自己脖子时,贴在颈侧的指尖因为贴紧的动作,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脉搏的跳动。
那是活着的证明。
乱步想起那种濒死的体验,虽然那不是他的经历,但他却真实的体验过。
是溺水的感觉丶脖子被紧紧束住窒息的感觉丶还有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内脏错位丶骨头折断的感觉。
这些体验都算不上好,甚至现在安稳坐在房间里时,还有那种手脚发抖的后遗症存在。
沉沉叹息一声后,乱步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说错了。」
「嗯?」太宰放下了杯子,他认真听着,「是指哪点。」
「不要一副我说错很多的模样啊。」乱步不满的腔调,「还能有哪件,当然是那时候你问我的问题。」
太宰治毫不费力就读懂了乱步的想法,所以自然也会意知道了是哪个问题。
面前的人一副凝重地模样,那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我错了,死亡的感觉根本不是轻飘飘的。」乱步很认真,「好沉重……」
曾经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说,自己并没有从鵺的口中问到死亡的感觉。
那时候乱步在思考后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但现在他发现那大概是错误的。
死亡是沉重的。
太宰治的笑容慢慢淡去,但是很快他又一副无奈的表情:「这样的话可别被社长听到了。」
乱步没有接话,他先是盯着冒泡沸腾的茶壶,然后又抬起头盯着那双鸢色的眼睛。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读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说来他本来就不擅长察言观色,也看不透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