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是认真的。
「你想怎么解决?杀人灭口?」
拓九看向赵青青,「你觉得呢?青姑娘,我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赵青青直接被逗笑了,竟觉得这几日来笼罩在她头上的阴霾都减少了。
「拓大人,多谢你了,只不过,为此背上人命,不值得……」
「只要是你点头,就是值得的。」
赵青青愣了愣。
良久,「到底是父女母女一场,他们不仁,我却不想不义。」
拓九只能放弃了。
「我方才听说你要说自己自愿逃跑的,你是不是想说私奔,如果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当你私奔的对象。」
赵丰年绝望地发现,拓九这句话竟然也是认真的。
「拓九啊,这私奔不是什么好词来着。」
所以,别说得跟去外头认识了一个生意伙伴似的!
「别担心,我让人飞鸽传书去了赵家村,堂审在春耕后,还有时间。」
只是再怎么拖延,还是到了升堂这天。
这天,各地的百姓都赶了来府衙。
「赵大人是个好大人,怎么拐骗少女?再说,赵典吏是给知府大人做事的,真被拐卖来的,还能这么卖力干活吗?」
「就是,我看,就是那什么钦差见不得我们好呢,又是一个要害知府大人的!」
「前头有姓『盛』的,又来一个姓『夏』的,老天爷这是成心见不得我们好哇!」
北定府是赵丰年的主场,今天他却只能作为被告,坐在下首一个座位,高堂之上自然是夏岚,顾子升说是不管他们了,却依旧来了,此时坐在夏岚下首,虎视眈眈盯着堂下的赵来喜夫妻。
赵来喜跟王小红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两人双颊凹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跟路边的叫花子也没两样了,刚见面那会儿,赵丰年就险些没认出来。
只是,这些日子他们作为夏岚找来的原告,许是夏岚怕他们动手脚,便派人讲两人保护了起来,不仅让人好生关照着他们,也有住处,不缺吃喝,照理来说不该是这样一幅模样,而今天,二人依旧这样出现,可见是用心良苦了。
「堂下二人,速速报上名来,你们今日为何来此,也一一说来。」
赵来喜浑身一哆嗦,连忙开口,「大人,小人有冤啊,小人原是怀江府临县赵家村人士,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原跟老妻生了二女一子,结果三年前,大女儿不知所终,小女儿也不幸惨遭山体滑坡去世,小人夫妻二人以为两个女儿都遭遇不幸,悲痛欲绝,只得离开赵家村那个伤心之地,可怜我夫妻二人接连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妻子也终日以泪洗面,却未料想,前些日子去村中探望老娘,听闻我们那大女儿其实没有死,人还活着,却是被人拐带了!而这拐带的不是旁人,竟是他堂弟!」
夏岚看了眼赵丰年,「哦,竟有这事?那这堂弟?」
「就是如今北定府知府赵丰年!」
众人一片哗然。
「小人大女儿生的貌美,从小就是村里一枝花,小人兄弟四人,就数老四家有钱,赵知府就是小人那四弟的儿子,那时小人两个女儿为了补贴家用,时常去四弟家帮忙干活赚口粮,哪知道,竟然惹出了后面的丑事!其实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赵丰年就对小人大女儿起了贼心了,实在是罔顾人伦!后面他一家搬到怀江府,小人一家在村里,他便设计拐骗了小人大女儿,可怜小人小女儿连夜出去找姐姐,却惨遭被山体掩埋而死啊!求大人做主啊——」
「肃静!」夏岚拍了惊堂木,这才转向赵丰年,「赵大人,你好歹是圣上钦点的状元,怎可做出这等事来,实在是罔顾人伦,有辱圣贤,陛下以仁孝治国,你欺辱亲姐,是为不仁,于长辈不孝,品行败坏,私德有亏,实在不堪为官,等回了京城,本官定要禀明陛下,治你一个品行败坏之罪!」
赵丰年却笑了,「夏大人,两方对簿公堂,你却只轻信一面之辞,莫不是夏大人平日里为陛下办事也是这般武断的?」
「此二人言之凿凿,莫不是你为了脱罪,竟不认他们同你有亲?」
赵丰年只瞥了眼赵来喜夫妻,赵来喜夫妻
被他看得下意识低下了头,赵丰年只又笑道,「这二人确实是下官二伯二伯母,只是,他们因卖女求荣,致两个女儿香消玉殒之事,在整个临县都不是什么秘密,因着此事,我赵氏宗族曾将二人除名,也因此,落得个四邻厌恶,被人唾弃的下场,大人但凡派人去调查一番就能知道,此二人之言论,实在不足为信。」
「不,不是的,不是的,小妇人的大女儿没有死,她还活着啊,大人啊,你千万别听他的,我们大女儿就是被他拐骗走了,大人你治他的罪——」
「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