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她就是一个内心足够强大的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不管你看好还是不看好,她想要的东西就是她的,她想要做什么,她就会做到最好。
当那个传闻流传出来,据说伊莲娜小姐在筹备画展的时候,会把大头针钉在戴克·安伦的脸上的时候。很多人也许会带着一种奇怪而微妙的心态八卦这间事,觉得安娜行事风格太霸道的人,也有的是。
唐宁却知道,自己和安娜·伊莲娜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没有这份心态的人。
怎么能够站到顶点呢?
伊莲娜小姐以《油画》杂志的艺术总监的身份出走,唐宁以CDX画廊最重要的画家的身份离开,她们两个骨子就是一样的人。
唐宁不玩虚的,她是真的觉得,自己这样的建议也是在为顾为经好。
“小家子气。”
她说。
“这就是我对顾为经作品的评语。心画心声总失真,文章宁复见为人——老师说,曾经的我不同意这个观点,让我好好的看看顾为经的画。那我就好好的看看顾为经的画。”
“《夜色狂想》,这幅画配不上一百万英镑的价格。”
“我对潘岳的《闲居赋》的评价就是小家子气,那篇赋写的好么?毋庸置疑的好,行为优美而华丽,但骨子通篇都是啊,啊啊,我做不了官了,啊,啊啊,我做不了官了。”
“这个评价我也原封不动的送给顾为经。这幅画画的好么?”
“看怎么说了。”
唐宁说道。
“技法上来说,也是毋庸置疑的好。我几乎不画油画,可我依然觉得那是毋庸置疑的好。”女人冷笑了一下,“可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就是小家子气。我承认,以前我的一些评价并不合适。顾为经是一个有天赋的人。”
“他把天赋用在了非常无聊的事情之上。”
“啊,啊啊,我要不要当个画家啊!啊,啊啊,我好迷茫啊,啊,啊啊,我好忧郁啊,啊,啊啊,我画的真好,可我觉得悲伤啊。”
唐宁用舌尖抵住下颚,像是在评价一捧缠绕在一起乱丢丢的枯藤。
“太无聊了。”
“真的太无聊了。身为曹轩的关门弟子的人,不概是这样的。能够让伊莲娜家族的女继承人当自己的经纪人的人,也不该是这样的。克里姆特、丢勒、门采尔……甚至是巴赫、贝多芬,他们都没有一个人有这个福分。”
“顾为经却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
“我不是在说他在画布画想要去传达的情感是虚假的,是空洞的,不,我相信那些都是真实的,付诸了心血的情感。可它依旧是无聊的。”
“画得再好,历史上也早就有无数的画家全部都画过了。他只是踏着别人的道路,坐着缆车登上山,拍张照打了打卡而已。”
“这样么?”
老杨到没有想到这个角度,他微微点头。
“倒是这样的,顾为经似乎总喜欢画一些老旧的印象派作品,这在当下会显得有些无聊,从新加坡的那幅《人间喧嚣》再到现在的《夜色……》”
“不。”
唐宁冷声打断了杨德康的发言。
“《人间喧嚣》——”
“你错了,那幅画并不无聊。所以,我就一直说你是个俗人。”女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