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皎躺在山腰最为粗壮的一颗海棠树上,右腿吊在外面一晃一晃,姿态闲适,眼睛却很忙的在看书。
仗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沈南皎看书的速度几乎是左手毫无间隙的在翻页,很快就将自己手上的书翻完。
他一下子坐起来,将书往树底下扔。
一名青衣男子愁眉苦脸接住了沈南皎扔下来的书。他仰起头道:「少?爷,这是最后一本?了,剩下的都是宗主即位那段时间的记载……您说了要往前面找的。」
沈南皎摆手:「知道了,把那些书都抱回去吧。」
他翻阅的那些书,是望棠山祖先留下来的各种?记载,平时都被?放在专门的藏书楼里,就算有族人要借阅,也是去藏书楼里看。
只?是沈南皎嫌楼里空间小?人又多,闷得慌,呆在里面令他心烦意乱,不如将书抱到外面来看。
本?以为待在外面,春风和?煦,或许心里也会畅快一二。但是久久翻不到自己想要的相关记载,沈南皎的心不仅没有因为风景而变好,反而变得更糟糕了。
现在他都不需要闭上眼睛,就已经满脑子都是薛庭笙告诉他的那件事情——在薛庭笙面前,沈南皎表现得镇定无比,但薛庭笙不在了,沈南皎急得简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怎么都找不到相关的记载,要不然……去问问老爹?
脑海中浮现出?他爹那张面无表情跟死?了八百年一样?的脸,沈南皎本?能的感觉到了一阵难受。他连忙往自己嘴里塞了两口零食缓气,悻悻的想:好在同生没打算来望棠山见我爹。
沈南皎坚定的认为,除了他娘以外,其他人在见过他爹后是很难对其生出什么好感的。
倏忽有白?鸟衔信而来——沈南皎回神?,迅速从传信画押中取下信:居然是薛庭笙的传信。
而且还不止一封信。
前八封是回信,每封的内容正好对应着前几天沈南皎寄给薛庭笙,却没有得到回应的那八封信。
而且还没有错别字。
虽然回信回得简洁,本?身也没有几个字,但沈南皎还是将信拿在手里看了许久。看着看着,他忽然笑出?声来,眼眸弯弯的,丝毫不见平日里对外的高冷。
仔细看完前八封回信,最后打开了第九封信——第九封信里写?的内容就要更多一些了,沈南皎看着看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看完信,沈南皎将信纸折起,一跃跳下树枝。那根树枝受力晃了晃,顿时落下一场纷纷扬扬的花雨。
花瓣将要落到沈南皎身上时,又被?他周身的罡风撕碎扫开。容色更胜海棠的青年,对漫天飞落的娇花没有丝毫怜惜之意,冷酷得令人咂舌。
抱着书卷的青衣男子连忙小?跑追上沈南皎:「少?爷——少?爷!您要去哪啊?不看书了吗?」
沈南皎摆手:「不看了,没有我要找的东西。哦对了,最近山上一切都还好吧?」
青衣男子恭敬回答:「一切照旧,宗主在南山静修,夫人在北山观云,小?猫师姐一年前出?门去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