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让拳头紧握,他相信只要孟姑娘来了江州,就一定能除了这群妖人。
寒风仍在呼啸,奉宁帝看向殿中的永福,令小全子将奏折交与永福。
这些都是最新的折子,各种各样的菩萨化身都出来了。
永福飞快浏览,捏着奏折的指骨绷紧了。她双膝一弯,跪地道:“永福有罪,恳请陛下降罪。”
奉宁帝言简意赅:“朕不想天子脚下,皇城边上,闹出乱子,这事你去。”
永福惊讶,随后深深低下头:“永福领命。”
永福退出殿,小全子担忧,“陛下,您明知此事因永福公…姑娘而起,还令她解决,会不会……”
小全子担心永福再起乱子。
“不会。”奉宁帝道,又垂首批阅奏折。
小全子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无声叹息。却是不知奉宁帝心中打算,倘若永福再有异动,奉宁帝只会斩草除根。
如今奉宁帝派永福去解决,一是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与永福将功折罪的机会。二是有此基础,往后太后太后给予永福赏赐,他也有理由睁只眼闭只眼。
奉宁帝想起永福眼神,不似过往深沉压抑,看来太皇太后与永福缓和了关系。
那厢永福回太康宫,向太皇太后禀报此事,太皇太后担忧:“你身子未好就四处奔波,可受得住?”
永福颔首,“皇祖母,陛下能给我这个机会,是我万没想到的,我…我想把事情做好,也算弥补我一点罪过。”虽然将养了好些日子,但一次性说一连串完整的话,还是吃力,面色微微泛白。
太皇太后愈发心疼,但见她神情坚决,知道劝不住,于是拨了两个心腹给永福,又给永福一块令牌,让她便宜行事。
永福握着令牌,看向太皇太后,眸光涌动,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深深一拜离去了。
太皇太后看着她的背影,孙女还未远去,她就已经提起了心。
嬷嬷安慰道:“待永福姑娘立了功,对她的非议声也小些。”
太皇太后神情有些复杂,少顷低声道:“珩儿,是个好孩子。”
撇去私怨观当今天子,一桩桩一件件,很难说其他皇子继位会比奉宁帝做的更好了。
不管上面如何争斗,奉宁帝始终控制着范围,没有波及百姓。只这一点,便担得起一个“仁”字了。
而对敌人狠辣绝情,于帝王而言,不是坏处,反是优点。
太康宫清幽,天上云层舒卷,太皇太后双手合十,对着上天闭目祷告,“求菩萨保佑永福此番顺利,阿弥陀佛。”
殿外洒所的小宫人惊讶望来,被嬷嬷瞪回去,小宫人慌乱低下头。
她年纪还小,不明白陛下派人除僧人,永福姑娘此番也是为此,太皇太后怎么还求菩萨保佑。
但很快她就没空想了,太皇太后没胃口,殿内的点心没怎么动,于是赏给下面人了。小宫人分到一块红枣糕,一块绿豆糕,吃着香甜细腻的点心,再没空想别的。
殿外日头偏移,酉正左右,谯城某医馆行来一群人,四五个壮汉后面跟着祖孙三代。
领头的刀疤脸凶神恶煞,老媪抱着孙儿怯懦的看了一眼医馆内的陶大夫,小声道:“就是他。”
医馆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大汉对着医馆一通乱砸,刀疤脸带人袭向陶大夫,两拳下去,陶大夫就眼冒金星,不知外事,最后被刀疤脸一脚踹出医馆外。
祖孙三代快吓傻了,儿子刚要求情,被刀疤脸一瞪,骇的闭了嘴。
陶大夫的儿子目眦欲裂,抬手反击,却被一闷棍砸在后颈,若非偏了两寸,恐怕当场昏死,也被人踹出医馆外。
陶大夫的孙女和孙子被人叫回来,看清场景,顿时红了眼眶:“阿父,翁翁!”
刀疤脸看着少女桃花般的面容,色心顿时,他停了手对周围人道:“这个老庸医治不好孩子的病,孩子阿婆求到庙里,咱们悬山寺的圣僧好心赐他符水,孩子将将转好,老庸医却说符水无用,非得用他医馆的贵药。”
“也亏得我这本家兄弟说漏嘴,我才晓得此事,来替他们讨公道。否则不知这庸医还要害多少人。”
刀疤脸说的振振有词,陶家人一股热气冲脑门,对刀疤脸怒目而视,陶姑娘高声反驳,却没什么用,反被刀疤脸一脚踹倒。
“小贱人,还敢狡辩!”
刀疤脸又道:“你这庸医,一家子害人东西,走,见圣僧去。”他们不知从哪儿得了麻绳,把陶大夫一家五花大绑,堵了嘴,如同驱赶犯人一般向城外寺庙去。
这一列变故,不过短短一刻钟,终于有邻居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却被刀疤脸恫吓:“怎么,你也跟这庸医是一伙儿的。”
说话的邻居顿时弱了声气,眼睁睁看着陶大夫一家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