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户部尚书回了府衙,当即将一干手下提溜出来,破口大骂:“谁给工部拨的钱,谁!”
众人面面相觑,户部侍郎小声提醒,“事关银钱,不论大小,都需尚书您拍板。”
换言之,这事真是户部尚书自己的锅。
这也是户部尚书不明白的地方,他根本没有批那个狗屁的文书。
户部尚书内心惴惴,他在公案后落座,仔细回忆今日朝堂上天子的神情。
似乎,好像,陛下并不如何生气。
想想也对,他批的那个修路文书,所修路段并不长,用不了多少银钱。根本不能与救灾相比。
户部尚书渐渐平复了心绪,这才发现额头泛凉,原是出了一脑门汗,他从袖中掏出方帕擦了擦。
“无事了无事了,小事一桩,莫吓自己。”
是夜,户部尚书仍有些忐忑,然而一日两日三日过去,转眼到了月底,天子也没再提及此事。
户部尚书彻底略过这茬。
空气里传来热意,日头悬在高空,红彤彤的像个红灯笼。
孟跃被这日光激的眯眼,缓了一会儿才适应,陈颂兴冲冲跑来,叽里呱啦与孟跃说着外面的事。
末了,他又道:“郎将,咱们的鸡鸭养的好肥了。”
这话夸张,瑞朝的土鸡土鸭不像后世白羽肉鸡,月余出栏,当下一个月的喂养,只是将鸡鸭养大一部分罢了。
孟跃分派人照顾着,又寻了有经验的老者指点,省的闹鸡瘟。
她打发了陈颂,又寻着手下人一通交代,于是城里某大户修缮房屋时,有人神神秘秘拿着一张图纸来与他这般那般,听的大户两眼放光。
各式各样的室内建筑叫人挑花了眼,但问题来了,大户们的屋子修缮的七七八八了,这若是重新弄,之前的修缮都作废了。
男人捋着胡须,仙风道骨的模样,“孙郎君,旁的都好说,可这住宅是一辈子的事,你真要为了省一文半钱的,后半辈子都留有遗憾?”
孙郎君:………
孙郎君内心小人宽面条泪,抓狂捶地,为什么不早说,不早说啊。
他之前修缮房屋砸进去的钱都打水漂了。
可是江南园林风格的建筑真的好漂亮,风水也好,叫什么四水归堂,金银都拢屋里了,院里蓄着水,也不怕起火了。
风水寓意和安全性都兼顾了,哪哪儿都好。
所以所以…为什么不早说啊!
城内与孙郎君同等心境的士绅商贾,有好些个,有的性子果决,当下拍板拆了重建。
有的翻来覆去一整夜,次日顶着熊猫眼,苦哈哈表示重建。
于是城里热闹逐渐削减时,又迎来新的热潮。
孟跃看着干的热火朝天的青壮,放下车帘,“回刺史府。”
本地的青壮有了去处,经济略缓,但还不够,还需新生力量。
“厨神争霸?”
刺史府书房,一干人神情微妙,陈颂挠了挠脸,“郎将,这不太好罢。”
人家勒紧裤腰带,你搁这吃肉吧唧嘴,忒招人恨了。
孟跃透露一二内情,众人一扫之前质疑,眼睛发光。
陈颂脱口而出,道:“郎将,你这脑子咋长的。”
孟跃看过去,微微一笑,陈颂顿时后心汗毛倒竖。
其他人纷纷找由头退下,陈颂被孟跃抓壮丁,干了一晚上活,第二天生无可恋离去,感觉被掏空。
不明真相的下人瞧见,私下传出谣言,陈颂怎么也没想到一觉醒来,他成孟跃相好的了。
陈颂:???
陈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