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离越约定好了,等孩子生下来,孩子留给他,自由还给自己,所以对这个孩子的未来,他都无需多余去关注。
毕竟注定了以后不会有交集,那就不要再消耗更多的情感。
腿肚上被男人按到昨晚抽筋的地方,酸困的感觉顿时袭来,祈言的脚指头蜷起来,轻轻的哼了哼。
离越抬头看他,“疼了?”
祈言摇头又点头,细声细气地,“有一点,可以忍受……”
离越就继续给他按,力道明显放轻了些。
男人的眸子在他微微水肿的腿上扫过,语调平静,“孩子生下来会先在你身边养一段时间,满月了我会把他接走。”
祈言沉默着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到最近愈发胀痛的双乳,脑海中闪过一些难以启齿的画面,顿时手心里就溢满了冷汗,一时间心烦意乱。
*
深夜,腿上的抽搐痛感如期而至,祈言还没清醒过来就先躬着腰缩到了一起,拧着眉头发出一声声痛吟。
他颤抖的手下意识向一旁伸去,却扑了个空。
祈言迷茫的睁开眼,怔怔望着空无一人的另一侧,薄被凌乱,但躺在那里的人却不见了。
他的心宛如沉浸在冰水里,凉意渗透四肢百骸,他却连叫都叫不出声。
心也像是突然空了。
祈言有些慌张的瞪大了眼。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为什么会对那个霸道强势的男人产生莫须有的依赖感,难道真的是孕期敏感脆弱,一丁点的安抚就能让他感到安全?
不……不行……
祈言被腿肚上密密麻麻漫延而上的抽搐痛的浑身发抖,额头不一会就浸了薄薄一层冷汗,心中却是一片寒凉。
计谋,这一定是计谋。
那个男人只是稍作安慰,自己居然就忘记了他的威胁。
他在等自己彻底放下警惕心,乖乖陪他待在这里,给他生孩子,永远被他掌控!
祈言缩在那里,脸色渐渐苍白,寂静无人的深夜,钻心的疼痛和畸形不堪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打击着祈言的理智。
他笨拙的抚摸着自己僵硬抽搐的腿肚,伤心的想,我到底是为什么不远千里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给另一个我讨厌的男人生孩子呢?
他为什么会觉得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转身就能安然自得的去过自己一直渴望的生活。
究竟为什么呢?
我躺在这里,时时刻刻忍受着怀孕带给我的痛苦和难堪,却还要告诉自己忍耐?
世上真的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么?
眼泪一滴滴砸进被单,被氤氲出潮湿的痕迹,他静默无声的流泪,绝望的想。
到底凭什么?
此时的祈言,被纠缠身体的疼痛折磨的敏感又自卑,他俨然已经忘了当初究竟是谁为了脱身答应离越的条件,又是谁心甘情愿甚至欺骗亲人也要远赴千里产子。
他陷入了一种空虚又迷茫的自我唾弃中,恍惚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