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乖着呢,嘿嘿。」
事办得快,她刚理完帐,王朝颜就被人送了过来:脸色不好,两边袖子一深一浅。
巧善忙起身来迎。
婆子送到就告辞了,王朝颜拦着不让巧善去找衣服,先说急事:「赵家禾是不是提早去了向京?那边出事了!房三爷他们打前哨,不知怎么地泄露了踪迹,被人活捉了去,如今都挂在城楼上。常大人的内侄也在那里边,只有他身份最低,被丢出来当信使。连夜滚回来的,天亮得的消息,他们怕动摇军心,瞒了,正在主帐商量呢。我出不来,方才褚太太派人来接,我藉口肚子疼,先过来告诉你一声。」
他的确是去了那边,二十多天没来信了。
巧善心慌不已,把她拉到衣箱那,颤着声说:「你自己挑,赶紧换,别冻坏了。」
她走过去守门帘,不断念叨:「没事的!朝颜,会没事的,家禾很厉害,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王朝颜胡乱拣了一件换上,走过来耳语:「你跟赵西辞说一说,让她去劝劝褚大人,叫他们不要再拖了。这么冷的天,吊在雨里,铁打的人也熬不过。别提赵家禾,就说是为他们着想,叫他别寒了部下的心。被抓的人,都是那几家的命根子,特意派出去挣脸面攒功劳的,他们也盼着赶紧去救。赵西辞帮了这个忙,那些人要记她的恩,将来少不了要通融,一举两得的事,你不要怕她为难。」
巧善转头看着她,摇头,恍恍惚惚答:「朝颜,这样赶过去,人乏马疲,还没赶到就要折损一半,这仗没有赢面。不能这样,不能拿那么多人的性命去填……」
王朝颜泄了气,小声嘀咕:「那我还能待这吗?」
「能,你就住在这帐里,安安心心的。你留在伤兵营,是来帮忙的,抬头做人。朝颜,我要出去一趟,你先歇一歇。」
「我跟你去吧,你这副样子,办不成事。」她见巧善转头看自己,又不耐道,「诶呀,我一个人在这待不住啦!」
巧善要找的人是赵东泰,如今他被安排在火器营,火器最怕下雨,他必定守在那些炮车附近。
万幸军中都知道她是管着吃喝的帐房大人,没有为难,一路畅通。
赵东泰盯着她后方的王朝颜看。
王朝颜会看脸色,将刚收的伞又撑开,留在帐外等着。
巧善本意是找他打听,谁知他听后,立马说:「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先去看看。」
「去哪?」他没答,巧善看明白了,慌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有你的职责,我只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你想去找他!」
他的笃定让她没法再欺瞒,她垂眸,认真道:「我知道鲁莽做不成什么,不会冒冒失失去送死。我只是想离得近一点,兴许能帮上忙,就算不能,早点知道消息也好。」
「我送你去!」
巧善心惊,猛摇头,立刻往后边退。
他跟上来,急切地说:「你们是我见过最和睦的夫妻,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有什么。我会赶马,有点功夫,我在向京待过两年半,知道一条本地人才会走的小路,不用担心盘查。」
「七爷,不行,你这里,你的前程……」
「是为了我的前程!方才说的是假话,我不是为了赵家禾,是想立功。被抓的那几个,都是年轻子弟里的佼佼者,就算救不下人,找点有用的消息传回来,也能出风头。」
她不信,伸手拦他,「七爷!」
「我去请命,一刻钟后,后营见!」
他左手拿斗笠,右手拨开她,大步走进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