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勖躺在卧榻上,一幕幕回想这几日曾到过之处。
思来想去,那罗帕应该还是在马上遗失的。
那日他从孔府打马而出,因新驹性烈不驯,一时激起了他驾驭的豪性,便在寒风里痛快地驰骋了一回待到回府时才发觉衣襟已被寒风吹开不见了紧贴在胸口的爱物。
那帕洁白皎然落在雪地里几乎隐形,唯有右下角一个小小的「纨」字鲜艳醒目。他在大雪中寻了整整一夜,双眸被雪芒刺得发胀,一心盼着能再见到那抹艳色,可那帕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存心惩罚他的粗心大意一般。
他第二天白日里又将到过之处重新走了一遍,遗憾始终不得。
那小帕本该安安稳稳地贴身躺着,这会却不知沦落到哪个角落吹风淋雪,若有不长眼的路人踏上一脚,在那洁白上留下脏污泥迹……李勖被这个想法折磨得懊恼万分无端起了腾腾杀心,手不觉间已摸上了身旁的环首刀。
是夜注定无眠了。
李勖坐起身来,端了盏小灯走到案前,提笔在绢帛上落下一行字:
「阿纨爱妻,善毋恙。吾不慎于前日丢失所赠罗帕,遍寻不得,心中实在不安,因以尺素相告,盼谅。若得见宥,卿可否另寄我一方,定当妥善保存,不负心意。」
不知阿纨她见了信会不会生气想必是会的,只是气过一场后依旧会将帕子寄来。
不过她古灵精怪,便是依言赠帕,想来也是会好好捉弄他一番。
……
李勖悬起笔,正遐思无限,忽闻外头传来窸窣的踏雪之声。侧耳细听,那脚步甚是轻盈,一听便是为了隐匿行迹刻意而为。
临阵不敌,故遣刺客暗杀敌方主帅,这手段虽说下作,有些黔驴技穷的意味,可若是一击得手便可逆转局势,倒也不失为绝处求生的可行之策。
李勖双目微微眯起,吹了小灯,身形一晃,人已提刀来到门口,屏息候着外头的不速之客。
来人很快到了阶下,手脚愈发放得轻缓,至门口时完全停了下来。
小灯熄灭,屋里一片漆黑,外头却雪色甚明。
来人的身形投射在明纸上,竟然高挑婀娜,起伏曼妙。
李勖一怔。
外头的人儿驻足在门口,轻轻将耳朵贴在了薄薄的门扉上,仅隔着一层明纸,李勖能清晰地看见两挂卷翘的睫,一只挺翘的鼻。
她咬唇的毛病大抵是改不了的了,这会儿愈发将齿扣得紧,似乎在憋着坏,琢磨着如何才能将他吓上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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