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兆玉察觉手掌之下托着的腰肢陡然软了不少,起初还不解地眨了下眼睛,但转瞬便参悟了,不由偏过头,端量着她,见她扑闪着密匝匝的长睫,双颊如染浅霞,整个人不胜娇怯地偎在他怀里,俨然一副食髓知味,经不住纤毫挑拨的反响。
云湄见状,脸上的笑影愈发深了。他倾身环住了她,附耳下去,故意哑着嗓子,徐徐说道:「云娘子,看来那一夜我功劳甚大,委实对你影响颇深啊。」
他说着,并起两指朝外扬了扬,冬锋即刻得令,带着金贵的绥小姐避让开去,走另一辆车马回程。云兆玉则将人打横抱起,塞进了候在道旁,铺着软枕的马车。
云湄甫一入内,撞进眼帘的,便是这般暄软的枕席丶舒适的布置,哪怕知晓他惯来会享受,也因着方才的对话,而很难不想歪。
她害怕他在马车上便趁势做出什么,忍住两靥火烫,按捺下浮躁的心绪,思来想去,先发制人地起了一个不至于惹火的单纯话题:「关于和离之事,先前乔子惟一直不同意,这回我却轻而易举地拿到了放妻书——是你威胁他了?你使了什么手段?」
云兆玉欣赏了一番她的窘态,一时胸臆畅快——床笫上依赖他,便似撕开了一条口子。
他半分不觉羞耻,反而乐见其成。毕竟身心交融,身在打头,一方沦陷,另一方还会远吗?
他一高兴,这下倒也坦然,直言答道:「只是给他派了一点棘手的活计,倘或不想连累妻儿,只有放你们离开。」
他语气平直,一股理所当然的派头,仿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云湄拿他无可奈何,捏紧的手复又松开,还想问一问派的是怎般棘手的活计,会不会当真害了乔子惟,但又怕不期然以哪个字眼犯了这恶徒的太岁,将事态弄得愈加糟糕,忖度片时,不再铤而走险,闭了嘴。
云兆玉那厢却是由此打开了话匣子。
既然谈起这个,他便干脆开始同云湄算起了帐,挪了两步,与她坐近些许,说:「那日听你们商讨和离琐事,话语间还商量起下辈子的相逢来了?」
云湄闻言,怔愣须臾,在脑中回推那日与乔子惟交涉的只言片语,这才想起了原话来,一时很是恼恨这人扭曲自己的意思,仓促辩解说:「我那是在表达歉疚!」
云兆玉听了,态度仍旧不得和缓,反而更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自顾自连串儿地问她:「我不会当真棒打鸳鸯了吧?你们难不成还真是有情人?我听你话里的意思,这辈子还不够,要生生世世偿还你的愧怍,便连下辈子也预定给他了呢。」
「这种遥远的事,他都没当真,你倒是计较起来了。」云湄认为他不可理喻,她眼下如他所意,人已经脱出乔家,囿在了他的跟前,那么究竟还有什么必要,去为了这些虚无缥缈的小事来回争辩?云湄一时倍感无力,只凝眉说道,「大人的手,难不成还想伸到下辈子去吗?」
云兆玉没有立时回答,只是默默凝视她片刻,忽而侧过身来,从背后拥住了她,阴恻恻地垂头下来,把脸贴在她的鬓角,微微转面,谛视着她的神情,一字一顿地笑说:「你说呢,云湄?」
他的声息紧贴耳际,嗓音低沉,蕴意极是深长。
他一手搭在腰畔,一手拈起她一绺青丝,绕于指间,随着时间推移,越缠越紧。
云湄感受到这份步步紧逼的力道,浑身上下细细起栗,不由回望,不期然撞进他一双幽邃的眼,顿感毛骨悚然。
他在她的惊惶之中,俯首轻吻带有她香馨的发丝,那样子痴迷而又执拗,「谈起生生世世的纠缠,你最该如此偿还的,是我。」见她回避地动了动,他立即捏过她的脸,不许一丝一毫的躲避,缠缚有她发端的指尖渐次收紧力道,迫使她回答,「云湄,你能听懂么?」
第100章冠妻姓(二十)这是一晚的…………
傍晚的风陡然凄切起来,急雨果真转瞬砸落,云湄下车时,见不远处的绥绥正由冬锋牵着跳下马车,便抛下云兆玉,紧走几步,钻入了女儿的那一顶伞。
殷鉴不远,冬锋不可能与她们共伞,立时撤出来,走得老远。
云兆玉被扔在原地,透过雨帘望出去,先是瞄了冬锋一眼,没说什么,调转视线,投向受尽云湄呵护的绥绥。
有点不高兴,但说不上来。
他忍住了跟小孩子别苗头的心思,自行踏进了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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