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闻的目光里全都是她的身影,纵有千万种心情,可这会儿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有过那种心情,那颗心啊,好像真的在一瞬间就被生生扯的血肉模糊,每一下他都能感觉到剧痛。
如果再来一次……
陆听闻低下头没说话。
“抽烟吗?”
韩星主动安抚他,递过去一支烟,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支。
她已经很久不抽烟了,不过这会儿倒是需要用香烟来驱散下盘旋在他们之间的恐慌感。
地上铺了半面地毯,韩星坐在地毯上,身子靠着他的腿,他坐着凳子一言不发。
“迟早会有那一天不是吗?”韩星呢喃。
“没有谁真的勇敢到可以直面死亡。”
“可你是医生。”
“不。我只是韩星的丈夫。”
所以下午的事,让陆听闻一时半会都没缓过来,那一瞬间的情绪,似乎比一辈子加起来的重力还要大。
至今为止,心口那里都有余痛。
“我那会儿看见两个孩子吓得脸都白了,我真是……”韩星摇头苦笑。
“你还有脸笑?”陆听闻突然掐着她的脸颊。
韩星没感觉到疼,跟他辩解,“那我只是睡着了呀,我还没怪你们呢,居然把我想死了?”
“叫你好几声一点回应都没有,脸色那么白。”陆听闻皱眉。
他前半辈子是位医生,看过的死人太多了,早已能平静对待。
但那仅限于与他毫无瓜葛的人,一旦换作韩星,他就……
“该吃药了。”陆听闻熄灭了没抽几口的烟,也把韩星的烟抢走。
几粒药送过来,韩星接过水,一口气吃了下去。
“我的毛线呢?”
“你要织?”
“嗯。”
陆听闻出去给她拿,回来的时候嘱咐:“少织一些,小心眼睛。”
“你不是让我锻炼脑子的吗?”
韩星抱着毛线团去了飘窗,灯打开,他就躺在对面的地方陪着她聊天。
“明天雪应该能积的下,我带你出去堆雪人吧。”陆听闻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