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小就跟着容惟的长风直觉不太对劲。
“想什么呢?还不快去。”
长风止住思绪,立即应下,“是。”
长风的脚步声远去,容惟缓缓打开锦盒,女娘送的安神香被细致地装好,静静地躺在锦盒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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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晖灿然,夜间下了一场大雨,冲刷着院里的海棠,花瓣残落一地,霜云正小声指挥着女使们将落花收拾干净。
“小声些,娘子还在睡。”
贺之盈迷蒙醒来,下意识用右手掀开床前的帷幔,右手传来钝痛,划破刺开女娘的朦胧睡意。
“啊——”贺之盈按住自己的伤处。
“娘子醒了。”紫锦推开门,带着端着洗漱用具和衣物的女使们鱼贯而入。
紫锦将帷幔挂上床前的金钩,一边道:“娘子伤了右手,夫人特许这段时日都不必弹琴作画了,怎的这般早就醒了。”
贺之盈望了一眼雕花窗外的日光,因着右手受伤,她终于不用在天蒙蒙亮时就起身梳洗,准备练琴,她本打算要好好睡上一觉,将前些日子的觉都补回来。
可她昨夜竟又久违地梦见了前世,现下闭上眼,眼前仿佛又浮现着那个月牙胎记。
昨夜大雨滂沱,可她梦中也是疾风甚雨。
贺之盈睁眼,不愿再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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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未时,贺之盈卧在美人榻上翻动着书卷,因着右手受伤,她只得将书平摊在茶案上,用左手翻动,饮茶时也动作凝滞。
“娘子,彭掌柜来了。”紫锦来报。
贺之盈合上书卷,“请进来吧。”
女娘又翻过一个茶杯,将壶中花茶注入,动作有些吃力,霜云欲帮,却被她拦住了。
不过多时,紫锦便领人进来,细心地和霜云带着房里伺候的女使退下。
“昨日徐蓬与生辰宴的事,你应当也听说了。”
彭掌柜点头,“是,我知道娘子必定要查明那伙贼人的来由,已派人去查了。”
贺之盈面色流露出赞赏,“做得好。”又问道:“那日你说徐家豢养死士,可打探到更多的消息了?”
“正要和娘子说呢,娘子来铺中那日,徐夫人和洪夫人以及其他官夫人也一同来了铺中。”
女娘颔首,表示记得那日。
“那日徐夫人与洪夫人言语中提及了一个庄子。”彭掌柜继续说。
贺之盈眉头一皱,“庄子?”
彭掌柜点头,鬓间的步摇微晃,“是,后我再以言语试探,只得知似是徐家的庄子,有时洪夫人会随洪大人一同前去,两家相聚。”
“高官置办庄子等财产,不足为奇,他二人是上下级,平日里有来往,也不足为奇。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徐家豢养死士,徐顺义只是个盐运司同知,其中,会不会有他的上级,也就是洪旭辉的手笔呢?”
贺之盈以左手手指沾茶,在红木茶案上写下“庄”,因左手使用不顺,一个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
彭掌柜蹙眉思索,“娘子所言不无道理。”
“目下我们只知道这个庄子,先顺着这个查吧。”女娘用沾湿的手指将庄字圈起。
“我有感觉,那日徐蓬与生辰宴上离奇出现的贼人,怕与徐顺义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