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祯帝自是不会偏听偏信,问道:“可有证据?”
卫忠闻言,心头一喜,就等皇帝这话。
他之前已经让依附夏弘的那些兵马司官吏,签署了联名请愿书,痛诉许墨之过。
卫忠从袖中取出请愿书,躬身道:“回陛下,臣这里有五城兵马司诸位官吏的联名奏书,可为佐证。”
内监上前接过请愿书,检查无异后,转呈给皇帝。
元祯帝略微扫了一眼,露出狐疑之色,请愿书上署名的人虽多,却没多少核心官员,皆是一些低阶小吏。
除了被革职的两名指挥和四名副指挥外,其余核心官员都已被许墨慑服,自是不可能在这所谓的请愿书上签字。
元祯帝虽不知真实情况如何,但在他的印象中,许墨并非鲁莽之人,默然稍许后,沉声道:“宣许墨即刻入宫。”
便有内监领命而去。
元祯帝与众臣也没干等着,又聊起边关战事。
这一下让卫忠有些慌了,许墨实职仅为正五品,照例此事应该交由都察院调查,而陛下竟打算直接在朝堂上裁决。
他大大低估了许墨在元祯帝心中的分量。
卫忠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额头上沁出冷汗。
他知道自己的参奏是禁不起对峙的,本想着等他参奏完,此事转交都察院,他再走走关系,即便不能真正扳倒许墨,也能让其在压力下,放了夏弘。
没想到皇帝直接宣许墨入朝对峙,卫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五城兵马司距离皇宫也不远,内监一去一回,约过了两刻钟,便将许墨带入奉天殿。
许墨进入高大巍峨的奉天殿,并不显慌张。
他朝御座上的元祯帝躬身行礼:“臣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许墨,参见陛下。”
元祯帝看了眼淡定从容的少年,沉声道:“有人上疏弹劾你,对此你如何说?”
说着,让内监将卫忠的弹劾奏疏与请愿书递给许墨。
许墨接过,快速阅览一遍,心下了然,抬眸对元祯帝道:“此间详情,绝非如卫侍郎所言。”
元祯帝听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示意许墨继续说。
许墨看向身旁的卫忠,眼神漠然,沉声道:“卫大人是有意欺瞒陛下,还是当真不知?”
卫忠一惊,暗道此子好生歹毒,上来就诬他欺君,怒声驳道:“陛下面前,岂容你这般诬陷同僚!”
“那就当你不知了。”许墨淡淡道:“我便一一说与卫大人听。”
他朗声道:“卫大人的小舅子夏弘,犯有三大罪。
其一,藐视朝纲之罪,夏弘身为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却视朝廷纲纪如无物,从不按时应卯,来去无度;
其二,袭击上官之罪,夏弘不服法纪,竟在五城兵马司府衙,当着数十位同僚的面,公然袭击指挥使,其性嚣张至极;
其三,盘剥贪墨之罪,夏弘凭借所居之位和身后关系,在五城兵马司勾连宵小,长期剥削神京商户,大肆搜刮敛财,一众人等贪墨所得不下三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