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春眼眸微动。她心知肚明,谢云璋能说这话,便是有了十成的把握,扶春敛声,静静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屋子里,何氏坐在正中,前后左右都是府衙的人,因为他们的无措,何氏愈发得意,更是把逐客的话又说一遍。
郡守老沉的眼光冷冷刮了何氏一眼,哼声而不语。对方至今仍不知所谓,那也好,就令她彻底死心。
焦灼僵持之时,孟府又来到一位不速之客。来者一身黑衣劲装,梳着高高的马尾,颧骨处的一抹红痣尤其惹人注意。
崔少游走过院中,途经扶春身边时,略微停了停脚步。
他侧身回首望去,她脸上露出了肉眼可见的惊讶,崔少游从齿缝间发出一声笑。
「怎么?看我没死成,你很不高兴?」崔少游凉冰冰的吐字。
扶春显然不是这般想法,可崔少游硬要曲解,扶春本就与他不对付,自然不想耗费心神去解释。
她不声不响,一个话音都不留给他,崔少游调笑的面容很快覆上阴沉的幽冷,眸子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还想出言激她时,注意到扶春身后的青年。
「你该去做你该做的事,而非在此无意义的逗留。」谢云璋语气冷淡,目光也淡。
崔少游就此收起轻浮态度,眼眸一撇而过,入内。
……
府衙的人一直不肯离开,何氏几番催促,郡守老神在在,不在意她说的话。何氏又请孟父出言,毕竟孟父也是宋郡官吏,按理来说,能与郡守说得上话。
可是先前在外时,郡守已把原委和孟父讲明白了,孟父疑心何氏当真做了那样的恶事,可见她为自己据理力争,又不敢轻易相信郡守之辞。
何氏看着孟父,眼睛瞪得老大,对孟父软弱的态度恼火,何氏别过眼去,把先前的道理再拿出来议一议。
「你们没有实证,就不该派人上门,拿不出证据来定我的罪,就请诸位离开。我相信郡守大人只是一时糊涂听信他人谗言污蔑我,尽早离去,我自然不会把此事往外传扬,不叫街头巷尾评议郡守大人所为。」说到最后,何氏已有胁迫之念。
拿不出证据就是污蔑。
郡守污蔑于她,事情传出去,一定是她占道德上风,到时候受到百姓臣民流言攻讦的,就会是府衙的人。何氏正是以此逼迫府衙的人自行离去。
何氏的盘算打得响亮,郡守听了,嗤之以鼻。吏人附耳禀告,郡守激动地一指,道:「把人带上来。」
吏人下去带人过来,何氏尚且不明所以,就见到从门外走进一人。
「孟夫人,您想要证据?我这不就来了吗,我便是人证呐。」崔少游站在门外就听到何氏说的那些话,他没所谓的笑笑,徐步而来,吏人会意给崔少游让出一条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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