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年能感觉自己心底隐约在?烧灼,半秒钟后,用最?轻描淡写地?口吻,说,「你约了佑之?」
「没有。我约了发型师,今天正好有空,我想试一下烫发。」
是困兽归林,是搁浅的鲸鱼再次入海,出狱那天都没有此刻丶巨大的劫后馀生之感。
靳斯年克制着?声音,使其尽量平淡,「我送你过去吧。」
理智上,这很没必要,她又不是没开?车,不需要人?送,但靳斯年的提议,她还?是接受了,神使鬼差。
线条流畅的黑豹,优雅汇入城市车流中。
棠妹儿坐在?副驾上,侧头去看窗外正在?初升的霓虹。
靳斯年问?:「造型室的地?址?」
棠妹儿熟练地?报上位置。
靳斯年瞥了一眼她光泽柔亮的长?发,马上又收回视线。
「看来你经常去做头发。」
棠妹儿:「嗯,我经常去,都快变成?我的业馀爱好了……」
靳斯年:「你的爱好,还?挺奇特。」
棠妹儿笑了一声,「我比较保守,每次都是修修剪剪,做做护理什么的,花几个小?时弄一次,第二天上班,根本没人?发现,这才是让人?最?郁闷的地?方。」
靳斯年弯唇。
棠妹儿:「靳佑之还?糗我,说看不出来,但能闻出来——他说我每根头发丝都带一股钞票的味道。」
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攥紧,靳斯年没再说话。
很快,车子开?到造型室附近。
棠妹儿一直在?这家造型师弄头发,这间店原来只是小?门脸,依靠棠妹儿一个大客户,硬生生把生意扩展到上下两层楼。
店址搬了又搬,从屯门挪到中环,最?后,老板娘一咬牙,把店开?在?地?租最?贵的中环,距离靳氏大楼只有三公里。
晚高峰,靳斯年停车花了一点时间。
车子泊好,棠妹儿走在?前面,靳斯年也跟着?下车。
棠妹儿以为他送到就走呢,「你也跟我进去吗?」
一看到财神爷,隔着?很远,门童喜笑颜开?为她拉门。
「欢迎光临!棠小?姐,你好久没来了,今天特意为你准备了——」老板娘热情迎上来,可目光在?触及到靳斯年的一霎,她忽然噤声。
现实生活里完全见不到的那种人?,气质威势太压迫,以至于,靳斯年迈进来时,整间店有一瞬间微妙的沉默。
棠妹儿扭头,这才注意到靳斯年的突兀,「你也跟我进来吗?」
「反正没什么事,我陪你。」
「可是要等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