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死得干脆利落,死状凄惨恐怖,用生命完成了最后一步“证明”!更留下那临死前诡异的“笑容”,简直是恶鬼的嘲讽!
兹马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要喷薄而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诛心之计!
戚福缓缓走到那件被丢弃的皮袄旁,蹲下身。他没有直接触碰,冰冷的目光如同探针,一寸寸扫过那污秽的皮毛、磨损的边角、可能藏毒的缝隙。看到了王天所说的,临死前死死攥住的内袋一角——那里空空如也。
没有布头。
戚福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冰冷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搜。”他站起身,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冻结空气的寒意,“把他身上每一片布,每一块皮,每一根毛发,都给我仔细地搜!特别是……他可能藏在牙缝、发根、指甲盖里的……比芝麻还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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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转向王天带来的那两名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手下:
“你们两个,亲眼看着他死的?过程,仔细说!每一个动作,每一丝表情变化,黑血涌出的顺序……一个字,都不许漏!”
“是……是!”两人强压恐惧,努力回忆。
戚福不再看地上的尸体和皮袄,转身走向沙盘。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稳。
敌人这一手,毒辣、精准、肆无忌惮!他们不仅了解戚福的过去,更在实时窥探着戚福的反应!这探子的死,本身就是一种宣告——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但,越是如此,越不能乱!
探子虽死,却用自己的尸体和“笑容”,给戚福留下了一条虽凶险却无比清晰的逆向追踪线——毒药的来源、配置手法、发作特性、甚至临死“笑容”背后蕴含的某种心理暗示和可能的文化由来……这些都是指向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
还有那关键的、消失的“麻布头”——对方既然特意提到它的存在,又在探子身上不留痕迹,恰恰说明这“布头”本身,或者它所代表的含义,正是敌人精心布置却又唯恐被戚福勘破的核心破绽!
“兹马,”戚福的声音打断了对死亡细节的复述,“传令下去:寨内所有人,今日所见所闻,严禁外传!但有片言只语泄露‘探子’、‘啱城’、‘麻寨’、‘良展’、‘周寨主’等字眼者……”他顿了顿,目光如冰刀扫过众人,“……以通敌论处,立斩!”
绝对的封口令!必须掐断敌人继续利用此消息制造歪曲的渠道,毕竟他带回来的人中可是有着老福寨的人!
“王天,尸体和所有物品,交给信得过的老人处理。毒物、衣物、毛发……分门别类封存。我要知道那毒……到底是什么路数!”
“是!”
戚福的目光再次落回沙盘上啱城的位置,眼神幽深。
周依曼……良展……麻寨……
消息是假的?未必。敌人擅长用真假掺半的毒饵。啱城可能真出了变故,麻寨或许真遭了难!但细节,必然是精心扭曲的!尤其是……周依曼的下落!那个女人……绝没那么容易死!敌人如此处心积虑地用她的“死讯”来刺激他,反而让戚福心底生出一丝微弱的、却无比强烈的直觉——她,还活着!而且,她的处境,或许正是敌人急于掩盖、甚至不惜制造“死讯”的根源!
线索断了?
不。
这探子的死,恰恰是风暴之眼中,最新撕裂的一道血口。顺着这道血口逆流而上,或许就能摸到那毒蛇冰冷的七寸!
戚福的指尖,重重地点在沙盘上啱城外一处不起眼的标记上。
内屋门窗紧闭,但容玛贴在门板上的耳朵,捕捉到了远处短暂而压抑的骚动。一丝极其细微、冰冷而意味深长的弧度,在她苍白的唇角悄然勾起,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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