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猝然转身。
这道紧张的呼唤声,令她冰冷的躯体感受到了一丝
暖意。
生冷厉色的眉眼也逐渐温柔了几分:“大哥……”
商老大疾步跑来,来到夏宁面前,却见她浑身都是血,吓得头皮抓紧着,双手抓着她的胳膊上下仔仔细细的看,语气惊魂未定着问道:“是受伤了?是哪儿受伤了?”
面上的担忧毫不掺假。
真情实感。
无论商老大担心的是‘商连翘’还是夏宁,此时此刻,这份关心让夏宁从冰冷的炼狱之中逃离。
她缓缓牵了下嘴角,但是笑不出来:“大哥不必担心,不是我的……”
嗓音暗哑,犹如枯木割据。
商老大的眼神变化。
视线落在她滴血的长剑上。
最终抬起手,手掌拍在她的肩膀上,目光一如既往,眼底的担忧之色逐渐淡去,“真不愧是我商家的姑娘!”
一旁的年轻将士出声问道:“您是商老板吗?正巧!我们县令、巡检有——”
远处有一衙役打扮的气喘吁吁跑来,眼眶红肿,声音哽咽着:“小、小冯大人!景大夫说、说冯县令快、快不行……您快去……”
年轻将士闻言面色煞白,手中的佩剑落地,猛地朝县衙冲去!
夏宁与商老大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景大人是……景拓?
小衙役用袖子狠狠的擦干眼泪,也打算跑回县衙时,余光看见站在一起的男女,福至心灵,试探性的问道:“请问二位是否是商老板与商姑娘?”
商老大悄无声息的伸出胳膊,将夏宁护在身后。
自己向他点头,语气戒备:“正是。”
衙役吐了口气,语速极快的说道:“景大夫托我寻商家兄妹,说要事要与你们商议,请两位去一趟县衙!”
商老大只犹豫了瞬,便客客气气的回道:“劳烦小哥跑一趟腿,容我将手下的弟兄们与货物安排妥当了,稍后定会与家妹去县衙。”
衙役无暇顾及商老大的去与不去。
听到他们应下就跑着回县衙去。
商老大扯着夏宁的胳膊离开此地,走的极快,快到夏宁不得不一路小跑着才能追上去。
这么匆忙的离开,显然是不打算去县衙。
商老大带着她七拐八绕的进了一个后院里。
商队所有人及货物马车都躲在这儿,除了衣衫有些不整、神情有些狼狈之外,看向像是没有经历后面的厮杀。
全场,夏宁成了最吓人的一位。
刚进院子时,吓得所有人都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她伤势如何云云。
耳边嗡嗡嗡。
面前不断变化着担忧的面庞。
最后都被商老大赶来了,他走到夏宁面前,递给她一块沾湿了的帕子。
夏宁接过帕子,并未立刻擦去脸上的血迹。
而是目光安静的看向商老大,哑着嗓音问道:“大哥是打算现在就要逃出去?”
商老大不瞒她,眉心紧蹙着道:“南延兵、兖南兵各自元气大伤,现在正是我们逃出去最好的机会。”忽的,他面上生出惊骇之色:“你知道兖南乡做了什么事情大逆不道的事吗?他们竟然囚禁了回京的换防军!这本就谋反叛乱的死罪!今天兖南乡又杀了那么多南延兵士,我们继续呆下去,迟早会被按上叛贼的罪名!须得越快走越好!”
即便夏宁隐约猜到可能与换防军有关系,但也不曾想到他们竟然将傅崇一行囚禁了起来。
囚禁武将是或许是他们被逼到极致的下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