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位老大人进来,谢让不动声色起身相迎,他眼下郡王的身份远高于两位老大人,也不好多礼。两位老大人不动声色地行了礼,谢让赶紧扶了一把,将两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景宁帝登基后不久,范泊就不再是内阁首辅了,跟洪勉一样,名头很高但没多少实权,半隐退状态,但浸淫朝堂那么多年,影响力还在,这也是景宁帝不敢一脚把范泊踢开的主要原因。
中秋节宇文长风发动宫变之后,大皇子一党被血腥清洗,景宁帝的死忠臣子也被排挤逼退,太子监国两个月,朝中人员变动不少,格局大乱,其中自然也有不少太子党,尤其这两个月新升职上来的人。
谢让对所有人都一个态度,不动声色,以观后效,为了政权平稳过渡,起码在景宁帝埋下去之前,他不打算动作。当然,若是期间有人跟他做什么动作,可就怪不得他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晚的议事还算顺畅,敌视他的肯定有,却也有不少急着跟表忠心的,谢让也坦然接受。
最终形成的决议,以内阁的名义昭告天下,太子宇文长风率兵逼宫,屠戮手足,戕害皇帝,杀父弑君,如今东安郡王入京勤王,宇文长风已经伏诛,皇帝已在此前驾崩。东安郡王谢让因群臣所请,入城主事。
议事之后,范泊丶洪勉两位老大人似乎动作慢,起身稍稍晚了一步。
等人一走,谢让忙把两位老大人扶回椅子上坐下,重新行了弟子晚辈的礼。
「公子不可,」范泊赶紧起身去扶,笑道,「公子不日就该换个身份了,怎可随便给人行礼。」
洪勉则乐呵呵笑道:「公子可算来了,老朽都等得着急了。」
范泊侧目看他:「你前日还说公子来得真快!」
洪勉面有得色:「那当然快,公子短短几年就能问鼎天下。那我这把年纪还不能着急点了?」
见两位老大人精气神十足,还能斗嘴的样子,谢让也不禁失笑。
有件事情谢让心中还有疑惑,便是关于景宁帝之死。人是宇文长风弄残的,一直丢在含凉殿,原本有人看守。可若说宇文长风非要在京城落入他手中之前把景宁帝烧死,似乎道理上说不过去。
景宁帝是非死不可,可是若等着他们进城之后再杀,便是另一码事了。自古文人百姓都重视一个名声,乱世动荡已久,这政权,能平稳过渡当然更好。
「宫中混乱,原本看守景宁帝的人没捉到。」谢让望着两个老者沉吟道,「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做的。」
洪勉道:「公子管他谁放的火呢,反正就是太子的人放的。」
「说的对,」范泊也说道,「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何须管这些小事。」
谢让含笑点头,便没有再追问。
三人聊了些朝中的事情,眼下两个老大人比谢让还急,两人都主张他尽快登基。
旁的不说,先把这位子坐上去。
谢让却摇头道:「此事不急,眼下这局势,任重而道远,一步到位反而没了馀地。我跟寨主商量过了,倒也不必在意一时的名头,江山在这里也跑不了,平定天下比登基要紧。」
「公子是在顾虑什么?」洪勉问道。
谢让笑道:「我们根基浅,玉峰寨声名鹊起也不过短短几年,如今江山无主,旁人哪里会让我们那般顺当。说不定这会儿,有人已经在撰写讨伐我们的檄文了。」
洪勉略一沉吟,问道:「那公子想作何安排?我们两个老朽虽说有些影响力,可手中并无实权,名不正则言不顺,公子如何掌控朝政?」
谢让一笑,笃定说了一句:「内阁治国,我来摄政。」
范泊和洪勉对视一眼,目中思量。
谢让起身一礼,笑道:「只是又要辛苦两位老大人了。如今朝中几经折腾,朝臣一盘散沙,却也是机会。几日之内,我会设法推你们二位主持内阁。」
两个老大人对视一眼,范泊抚掌笑道:「妙哉,倒也是个法子。我们两个老家伙把持了内阁,再名正言顺昭告天下,朝堂上下一致推选,东安郡王摄政,这便顺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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