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仓促之余,许多地方都准备不足,还望郡主莫要见怪,不拘有什么不如心意的地方,还请郡主不吝赐教,臣妇一定着人好好修整妥帖,只期盼郡主能在魏家住得舒心才是。”
齐玉璇没有应声,她正随着魏康氏的脚步,打量这一处只临时住四日的两进院落。
青砖铺地,正堂五间抱厦开阔通透,楠木雕花槅扇门后是垂落着的月白绸缎帷帐。
主屋陈设一色紫檀木器,云母屏风后设万字纹填漆拔步床,织锦软垫打眼看去足有三指厚,熏炉内袅袅升着不知名的香。
东厢辟作书房,满架典籍旁设罗汉床,显是为她小憩备下,从罗汉床边推开后窗可见半亩菊园,金丝檀、瑶台玉凤正值盛放,花气混着青松香随帘而动。
西面游廊直通小厨房,十二时辰炭火不熄,魏家不知郡主口味,但记着吃穿用度都有郡主身边的人服侍,所以厨房里备满了该有的油盐酱醋食材,魏家人并不主动插手做饭。
这里的布局疏朗但不见奢靡堆砌,一应器物也都在郡主规制内,不会叫人诟病她,反透出魏家累代积淀的家底。
齐玉璇面露满意之色,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说:
“劳夫人费心准备了,我很喜欢这里。”
魏康氏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臣妇起先唯恐准备不周全,怠慢了郡主,既然如此,郡主从外城而来也辛苦,臣妇就不打扰郡主休息了。”
魏康氏说完,便离开了院落。
几个丫鬟也自觉开始打扫准备起来。
齐玉璇带的东西多,但大多都是和亲准备的嫁妆。
那日天阙谷一战,虽然有霎那间的人仰马翻,人人自危,可清醒过来的随从也很快就将那一车车价值连城的嫁妆都拖了出来,没有留着平白被人糟蹋,所以最后只损失了一小部分。
魏家很上道,东西基本都准备妥当,家具也都一尘不染的,显然今早刚打扫过。
碧穗去小厨房烧了一壶水,沏了玫瑰茶给齐玉璇端过去。
见她眉目间都是疲色,碧穗主动帮她拆了头上的首饰,摁揉着头上的穴位,将自己刚才看见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郡主,这魏家果然懂事,怪不得能在昆城置办这样大的宅子,可见家底深厚。”
齐玉璇浑身放松下来,听她这么说,嗤笑了一声,低声道:“也未必是家底深厚,手段了得也说不准。”
“嗯?”碧穗没听清楚,“郡主您说什么?”
齐玉璇:“别被表象骗了,辛苦你们这几日仔细些,小心别被人钻了空子。”
此言一出,碧穗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惊慌道:
“什么?!郡主可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碧穗急得站了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奴婢人笨,瞧不出来,郡主和奴婢说说吧,否则万一什么地方没防备好伤了郡主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