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商宗同心以待。
计划很长,商宗足足花了半天时间向她讲解。
三井集团掌控的九隆银行,作为香港最稳健的银行之一,其股价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异常敏感。因此,媒体成为商宗用以操控市场动向的一把软性武器。
商宗用笔将两个派系圈起,画了一条连线:“我们的共同利益,是维护旗下产业的股市平衡。”
梁惊水说:“对方岂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商宗呵了声:“损失对她无所谓,她只在乎她儿子能不能继承三井。”
“她是谁?”
“安奵。”
她已经看清了商宗计划的全局脉络,这场对局根本无关商道争锋,外界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精心布下的幌子。
计划的核心人物是商卓霖的母亲。
安奵。
天色已暗,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梁惊水懵懵地挺坐起身,拖动办公椅。无源紧张,她再次确认了一遍,确实是安奵两个字的读音。
那晚安奵斥责日本男友的画面历历在目,她看起来瘦小又羸弱,却能一筷子把男友的手背打青。
转眼面对着他们,挂上笑音笑颜,一副温婉可人的小女人模样。
但现在,梁惊水不寒而栗。
忽然知道商卓霖满世界躲她的理由了。
一天没怎么进食,梁惊水点了两份盒饭,掀开塑料盖子时,凝成的水珠滴落在密密麻麻的A4纸上,“窝囊”两个字被晕开。
她看着那模糊的字迹,忍俊不禁笑了声:“这词跟你怎么也不搭边。”
商宗抬头:“谢谢。”
那一眼没有恶意,梁惊水脑子瞬时清明。
窝囊,窝囊好啊。
他现在是一个激进又鲁莽的角儿,将祖上六十多年的名声葬送在融资项目上。
管理层每次开会,无非是商讨如何弥补这场损失,尽可能挽回银行声誉。
这样也能缓解执行派的戒备心,将对方注意力引导至商宗如何弥补项目崩盘的窟窿上。
商宗表面退居幕后,实则在银行管理层依然掌握绝对话语权。九隆银行在他手中运营十年,这次假意败走麦城,借机揪出主干骨里的墙头草和内鬼,进行彻底清洗,留下的皆是能同舟共济的良将。
晚上十一点多,两人久违回到半岛。
梁惊水眼皮昏沉,隐约感觉到屋内的洗墙灯被关灭。维港的灯火透过窗帘渗入,像眼底浮动的猎户座。
被褥窸动,有具坚实温热的身体贴过来,手揽住她腰肢,往后拖了拖。
梁惊水闭着眼说:“如果不是项目崩盘,那天我坐邮轮离开东京,第二天就能在船上看见你联姻的新闻了吧。”
他与往常不同。
没有乱七八糟的扫荡或引诱,只是温柔地环着她。
梁惊水用肩胛顶了顶他:“是不是?”
商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