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看火候差不多了,他要让贾勇自己想明白怎么去化被动为主动。
陈先生像辅导老师一样,淡淡地说:“我以前研究毛先生的着作。我是站在一个三民主义者,两蒋先生的追随者的角度,反思和总结地研究。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人生的低谷,毛先生的着作给了我巨大的帮助。”
贾勇感激地看着容他思考的陈先生,突发奇想地说:“陈先生,您有没有想过写一本书呢?”
陈先生看着贾勇说:“中国的读书人,都有一个着书的梦想。我也不能例外。那个时候,我在农场里,一年只做一季,剩下的时候就休耕。我就钻书房,做笔记。”
陈先生说到兴奋处,两眼冒光地说:“我的笔记是从美国的大学图书馆里抄录下来的。很多民国名人的日记被这些图书馆收藏。那都是亲历者留下的文献。为了整理这些笔记,我光飞机票钱就没少花啊!”
贾勇心想,这得是多大的兴趣啊,怪不得他的农场一年只做一季。他对生意不上心到了那样的地步,大撒把地将期货业务交给妻弟去打理,最终血亏也就可想而知了。
陈先生感慨地说:“我估计我的有生之年是没有出书的机会了。我的那些笔记,留给我的儿女,他们还嫌占地方。终究逃不了付之一炬。不如我把它们送给你吧?”
贾勇连连摆手说:“笔记是您的心血。我怎么敢夺人所爱呢。不过,我对您多年的研究很感兴趣,我很想读一读您的笔记。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借给我看看如何?”
陈先生说:“就这么说定了。改天,我给你带过来。不过,我做笔记是竖版书写的,可能你读起来要困难一些。”
贾勇说:“没关系的,我知道怎么读竖版书。找一把尺子比着,就不会看串行了。
“您整理的这些资料,在国内还没有。说不定有朝一日,我把您的日记带回去出版呢。您看取个什么名字好?”
陈先生看贾勇说得跟真事一样,不免心中有了期待,他意气风发地说:“就叫《农人随笔》如何?”
贾勇想了想说:“您用的是笔记体例。记录的是民国往事,用的是国内没有的文献,就叫《民国文献海外拾遗笔记》如何?”
陈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像是要把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搬开一样,不吐不快地说:“其实,我还想提醒你一件事情。”
贾勇认真地听着。
陈先生思忖了一下说:“你和段先生对巴西社会缺少了解。就这么一头扎进来,很容易出事。”
贾勇有些不理解地问:“会出什么事情呢?”
陈先生说:“我知道你一直埋怨段先生没有了解我的情况,就仓促决定跟我合作。段先生的做法确实莽撞了一些。不过,他还算幸运,他碰到了我。
“我从你们公司进的货,货款我一定会还给你们。有人在给我建议,建议我把赊销规模做大,然后不还货款,说那样做对我一点损失都没有。”
贾勇皱着眉头问:“什么人会给您出这样的主意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